三日后,周尧特意送沈清安与冷璇玑送行。
沈清安身穿铠甲,神色严肃地端着酒杯,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不舍。
他朝着周尧示意,一饮而尽。
周尧松开梅梢的搀扶,端起酒同样一饮而尽:“愿此行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冷璇玑拿过酒,笑着点头:“是!”
啪!
碗被摔在地上碎裂。
两人朝着周尧跪下:“誓破月国,还大晟安宁!”
天空突然飘落下大雪,冷璇玑转身走下去,利落地翻身上马。
周尧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叮嘱:“清安,活着回来。”
沈清安握着她递过来的剑穗,微微抬眸看向她,用力点头:“您定要保重身体。”
他紧紧捏着剑穗,对着她淡淡一笑,随后转身走下台阶。
沈清安立在马上,朝着她郑重行了一礼。
周尧立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地队伍,伫立良久,不知道垂头在想什么。
张怀德瞧着风雪渐大,只得轻声提醒道:“陛下,此处冷。”
周尧回过神嗯了一声,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她才迈步道:“去梨花苑。”
张怀德诧异了一下,笑着回应道:“来人摆驾梨花苑。”
陛下自从病了以后,从未主动去过哪个宫里,除了偶尔去有孕的几位公子宫里,一般都在永安宫处理政务。
此刻天上下着雪,她反而不想坐步辇,干脆步行走去。
这样的下雪天,宋未照肯定又在宫里堆着雪人。
到达梨花苑的时候,宋未照已经等候多时:“臣侍参见陛下。”
周尧拉着他的手走进去,院子里果真堆着两个雪人,其中一个模样惟妙惟肖。
她不禁顿足,望着一个容貌与她很是相似,另一个却是一个未曾雕琢容貌的雪人。
迈步走过去,她摸了摸问道:“这个为何还没有雕琢?”
宋未照瞥了一眼还未完成的雪人,轻叹了一声回道:“臣侍还没有想好雕刻谁。”
周尧闻言微微挑眉:“不雕刻自己?”
宋未照想了想道:“臣侍雕琢自己似乎不太妥当,大晚上的看见自己……”
有点吓人。
他话锋一转:“陛下,雪下大了,进屋去暖一暖?”
如今满宫上下,谁人不知陛下龙体有恙。
周尧摇了摇头,低头捏了一个雪球回道:“朕今日精神好,不想闷在屋子里。”
她捧了雪又道:“朕还记得,那时你悄咪咪地躲在一旁堆雪人。”
宋未照闻言一笑,也跟着她蹲了下来:“那时臣侍也没有想到,您会陪臣侍堆雪人。”
周尧捧着雪,语气带着几分怀念:“年少之时,朕其实也很喜欢堆雪人……后来便不堆了……”
宋未照眼睛一亮,询问道:“陛下,这座雪人,你觉得雕什么好?”
周尧望着没有精雕细琢的雕像,冷淡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朕想雕刻一个人。”
张怀德瞧见陛下拿着雕刻的工具,一笔一划的将容貌雕出……
他心里猛然一颤,这……
周尧望着面前有七八分像的相貌,沉默良久……
张怀德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认出这座未曾雕刻完整的雕像……
是先皇!
陛下这是思念先帝了吗?
宋未照不曾真的见过先皇,只是好奇陛下为何不继续雕刻下去。
周尧眼底情绪汹涌,凝视良久,转过身去。
低头迅速地敛去神色,抬眸瞥见枝头盛开的白梅,抬手折了两枝,抬步往屋内走去。
宋未照目光落在雕像上,一时之间捉摸不透陛下的心思,转身跟上去。
他将大氅解下道:“陛下,臣侍煮的有花茶。”
之前请安之时,君后特意叮嘱过,陛下未曾康复,不可饮用茶,若是去了谁宫里,也只能用花茶代替。
周尧垂着头烤着手道:“近日还在雕刻?”
宋未照将最新雕的木雕捧给她:“原是想雕刻骑在马上的将军,还未完成。”
周尧抬手接过,细细欣赏道:“朕瞧着似乎有点像沈清安。”
宋未照倒了一杯茶,笑着回话道:“是的……不过臣侍不曾细细端详过沈将军的容貌。”
周尧摸着木雕,揶揄道:“待他得胜归来,朕让他来你宫里,让你细细端详。”
宋未照听着她开玩笑,笑着回道:“倒也不用,臣侍还是专注雕刻您比较好。”
周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品味道:“桂花味道的茶,不错。”
两人说了一会话,周尧又回到永安宫批阅奏折。
同年六月,周皇病重驾崩,容翼继位新皇。
周尧听见这个消息愣了一下,垂眸看向玄一:“周皇驾崩了……倒是世事难料。”
她搁下笔,支起头思索道:“迦南圣女应当还在周国?”
玄一点头想了想回道:“回陛下正是。”
周尧意味深长道:“你去郊外的庄子找及己,让他把蛊虫的解药给你……”
玄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低着头揣测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