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扶着椅子靠近她,用手将她的饭菜扫到地上。
哐当!
周尧虽然诧异他的动作,但还是搁下筷子。
南梧原本还在整理药材,听见这声音,快步走过来,他看了一眼男人,蹲下身,瞧着打碎的一碗鸡蛋羹,拿出银针拭了拭,并没有异样。
周尧侧头看向男人,温声开口:“是这个菜有问题吗?”
男人木楞地点头:“不吃。”
周尧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侧头吩咐道:“喂给鸡吃。”
南梧抬手将东西丢给一旁的鸡,鸡公将母鸡赶跑,自己将鸡蛋羹吃完。
过了半刻,鸡身一晃,跌倒在地上。
张怀德瞧见这一幕,惊讶出声:“死了!”
他一脸紧张地将桌子上的东西放在一旁:“刚刚用银针验过才端上来,没想到这毒,银针都验不出来。”
周尧好奇看着男人,低头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低着头,半晌抬起自己的手,指了指眼睛。
周尧瞧见已经修剪整齐的手,抬手抓过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眼睛看得出来?”
男人点了点头。
南梧验完走过来说:“是一种蜈蚣毒,应该是人特意下的,有的蛇毒银针也试不出来。”
张怀德一听,这可是弑君啊,那还了得!
他连忙让两个禁卫将厨房守起来,随后开口说:“今日进厨房的人不少,看来需要一个个排查。”
周尧想了想侧头问:“若是我吃了这个毒,有你在场,我会怎么样?”
南梧想了想,斟酌说:“有我在,自然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你身体肯定会垮掉,这蜈蚣本就是一味药,与我给你配的药一起送服,大毒。”
周尧看向男人,一脸庆幸道:“还好有他在。”
南梧眉眼也弯了一下,他都不敢想,她中毒之后会是怎样的场面。
周尧瞧着男人,轻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男人虽然瞧着木楞,但是你问他,他还是会给出答案。
果不其然,男人抬手用手指沾了沾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
及己。
南梧瞧见他写下的名字,眼底闪过一抹异样,及己是一味中药,有毒,但是祛风止痛,解毒杀虫,还能用于毒蛇咬伤。
周尧同样闪过一丝疑惑,她昨晚便得知及己是从谷底带上来的,怎么下去不得而知,而这个名字又是谁取的。
及己抬眸看向她,放下手说:“娘,教我写。”
周尧见他愿意开口,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是你娘在谷底教你写字?”
及己点头。
“那谷底那么多蛇,你一直生活在下面?”
他又是点头,默了一下说:“娘死了,让我上去。”
南梧想到昨天晚上他的行为,便明白其中的意思,缓缓说道:“你的意思就是,你娘临死的时候,让你找机会离开谷底。”
“对。”
周尧与南梧接着询问,大致知道及己的来历。
及己的娘在谷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他出生之后,他娘便在谷底教他说话认字。
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他娘因病死在谷底,于是他独自在谷底生活十几年,而他之所以能驱动这些蛇,是因为他娘教他的方法。
南梧猜测这或许就是他能在谷底,与蛇共存的重要原因。
他恍然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条大蛇,心里就是一颤。
究竟是多么厉害的方法,让那么大条蛇听命于他,实在是骇人听闻。
张怀德独自在厨房查看了一遍,却一无所获,一脸丧气地开口:“夫人,这厨房,奴婢寻了一圈都没有任何发现。”
周尧指了指及己,建议道:“扶着他过去,他应该可以知道一点。”
及己一双好看的眸子认真看着她,随后慢吞吞地点头。
周尧已经习惯他的迟钝反应,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串肉的恩情,及己居然还挺亲近她的。
张怀德闻言脸色大喜,扶着他走进厨房。
周尧瞥见及己那条不得力的腿,侧头问道:“他的腿能恢复吗?”
南梧支起头来,睨了一眼,悠悠道:“看在他救你命的份上,我定然让他好起来。”
周尧淡淡一笑:“行,但是我有点饿了。”
南梧这才反应过来,此刻已经下午,她到现在还未吃东西。
他缓缓起身道:“要不简单点?给你下碗面?”
周尧双手撑着下巴,虚弱开口:“能吃就行。”
不久之后,张怀德扶着及己出来,脸上带着喜色道:“夫人,找到了!”
周尧挑了挑眉看着他,感兴趣问道:“说来听听。”
张怀德将及己扶着坐下,气愤回道:“多亏这位公子,那毒被人涂在锅盖上面,下面烧着火,水气就不知不觉地滴落在饭菜里,好歹毒的手法。”
背后的人,太歹毒了。
方辞礼端着一碗馄饨走出来,放在她面前,温和道:“您先垫一垫肚子,至于凶手?应当还在这个村寨。”
周尧见及己没有说什么,拿起勺子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