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子时刚过。
家家户户,早已熄灯进入梦乡。
街道上的更夫叫唤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叫声过后,怡和院的楼上窗户被人小心翼翼打开一个口子。
苏清瑶一身夜行服,腰间系着自己的软剑,猫着身子眼睛透过窗缝细细打量外面的情况。
见四下无人,她推开窗户借着巧劲跃到屋顶。
此时月光下,南国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
苏清瑶看准方向,直接朝容王府飞奔而去。
容王府,书房屋顶上,此时正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苏清瑶整个身子紧紧贴着瓦片匍匐,皱着眉。
“容王,老臣这边拷问过所有与苏将军有关系以及往来的人,他们都没有见过那个虎符。”陌生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依老臣之见那个东西会不会在那堆遗物中?”
豪华书房内,包括君长容一共坐着三个人。
“若是如此,那便麻烦了,那遗物被母妃收了起来,后因某些原因又被皇上没收现放于国库中。”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
直到书房内的门开了又关,一位人高马大的男子进入君长容的书房。
因为光线不够,加上她的位置不好只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男子刚进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启禀容王,查到了,那个叫苏清瑶的女人没有死。”
“什么?”
“什么?”
“什么????”
屋内传来三道不一样的声音。
刚才还一片祥和坐着的众人,此时猛地站起身来。
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君长容在起身时不小心打翻放在桌上的茶碗。
“哐当。”
陶瓷的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三道不一样的视线纷纷看向君长容。
此时,君长容唇色有些发白,向来放荡不羁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慌。
“消息确定吗?”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立即上前搀扶。
“确定,当初流放的路上她不但没死,反而借机杀了好几个看她的官兵,听说每一个都是一刀致命!”
“不可能,苏清瑶虽是将军府的嫡女,可身子骨向来娇弱,更别提杀人。”君长容俊眉紧皱,双手放在背后来来回回在屋内踱步。
对于那个丑陋的女子,他君长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胆小没用又蠢又傻。
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如今居然敢杀人?而且杀的还不止一个?
这让他如何相信?
半晌,君长容朝另外两个人看去。
“你们两位如何看?”一直不说话的男子左手带着翠绿色的扳指,他轻轻转动:“本王觉得许是有人救了她。”
他叫君弈是十一皇子,未封王如今十四岁,心思重擅长音乐喜欢自由。
“老臣也是这样认为!”
此时开口的中年男子须发皆白,容貌与君长容有三分相似,他叫枊许,是当今丞相,枊贵妃的哥哥也就是君长容的舅舅。
“不过当务之急老臣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那个虎符,毕竟那可是可以号令十万兵马的兵权,盯上这东西绝不止七殿下一人。”枊许年纪大,懂得自然也多。
君长容听着自己家舅舅的话,却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本王觉得应该先要找到苏清瑶,舅舅你想呀,若是她的女儿还活着那么一定就知道虎符的下落,与其如大海捞针不如直接将目标放到她身上。”
男人的提议,一下子引来另外两个人的同意。
“那我们兵分三路,七哥在江湖上人脉广,你就负责让你的人到江湖上直接悬赏查她下落,本王年纪不大与宫中的嫔妃们关系不错,与其他王爷之间的关系也好,本王便从这里入手,至于枊丞相,你估计得从皇上和陈公公那里下手,最后还要注意一下宴王。”
君弈年纪虽小,思维十分清晰,他提出来的意见自然被另外两人赞同。
“对,不止宴王,还有宴王那个被关的冷宫中的母妃,若要牵制住宴王那么就必须要先牵制住那位不受宠的凤妃。”
听到君宴和他母妃的名字,苏清瑶微微皱着眉头。
看来我的敌人与君宴的敌人属于同一波。
女人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不过,好在她今晚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想对付自己与君宴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
她细细听了下,接下来他们几个并没有正商量其他正事,反而举杯高兴地饮起酒来。
酒过三巡,枊丞相与十一皇子相继离开后,君长容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书房里走出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听到有响动,正准备离开的她屏住呼吸,从屋顶往外探出视线。
刚好看到君长容关上书房的门,随即打开书房旁边的一个小房左右看了看见无人,这才闪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苏清瑶听到里面有书柜移动的声音,紧接着四周一片安静。
从刚才君长容脸上的表情,苏清瑶几乎是一下子便猜到,那间大概就是杨志所说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