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窗观望,分明在自家酒楼绝不会被别人瞧见,可她莫名自带偷感。
今日还是垂耳兔似得发髻,衬得她更似只鬼祟的兔子。
燕玥进门时无声,所以她并没有发觉。
发觉她鬼祟,自是配合着鬼祟起来,静悄悄的飘到了她边儿上。
“哎呀!”
余光瞥见多出个人来,吓了她一跳。
瞧她都要蹦起来了,燕玥双臂环胸眉目间皆是笑意。
微微弯身小声道:“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对面合宝楼呗。”
她把刚刚发现沈三娘和柴逊一前一后进去的事儿说了,可他们进了楼里就看不到了也不知去了哪间。
去探查的阿姐还没回来,她可不按捺不住好奇心吗。
燕玥把窗子推开些往那边儿看,凤眸暗沉了几分。
又收回视线垂眸看她,“这个时辰,一男一女绕到西市一同进了一家没什么客人的酒楼,必然是做见不得人的事。
你就别好奇了。”
房星绵脑袋一歪,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儿盯着他。
被盯的人瞬间反应过来,“我们二人除外,我们谈的是正事。”
“……”
一时不太想理他,原本她可没任何心虚的,被他一说又一找补,莫名其妙的觉着自己好像目的不纯。
在这个时辰设宴邀请他过来,又特意避开了人,居然跟沈三娘的行径大差不差。
就……难堪之中还有点儿小刺激。
“诶,快看快看。”
往对面看时猛地发现又来了一辆马车,从里头出来一个个头不算高还有些胖胖的男人。
虽未蓄须可一看就知年纪不小了,正是李家那庶出的四郎,沈三娘她男人啊。
燕玥也跟着挤到窗口,两个人一同看李四郎进了合宝楼。
胖胖的小身板带着一股气势汹汹,这是来干什么的显而易见。
房星绵惊叹的连连摇头,“若是他发现跟自己小娘偷偷私会的居然是他外甥,不知会是何种心情。
再说李四郎庶室所出,本就比淑妃娘娘他们兄妹矮了一头,这若是闹大了他的日子不好过。”
“不止不好过,沈三娘会死。”
燕玥道。
他说的有道理,纵观这三人最势弱的当属沈三娘了。
柴逊是王爷,李四郎是李大人亲儿子,唯独沈三娘来自一个不太显赫的家庭,嫁了李四郎还是个小娘。
一旦事发不杀她杀谁?
让人没想到的是,李四郎很快从合宝楼出来了,脚下踉跄的上了马车催车夫驾车离开。
房星绵和燕玥都惊呆了,捉奸不成反被吓?
房星玉很快回来了,她一副见着脏东西脏了眼睛的模样。
但还是把她所看到的告诉了他们。
沈三娘全程主动,柴逊坐着不动任由她伺候。
那个李四郎也是先在门外偷看的,一看之下大受惊吓不说,他居然都流泪了。
之后抹了眼泪便跑了。
房星绵满脸的一言难尽,没看出来李四郎对沈三娘爱意这么深呢。
看到她跟自己那王爷外甥混到一处,必是伤心欲绝吧,可又不敢闹起来,因为闹大了沈三娘活不成。
扭头看向燕玥,却发现他微微垂着眼睛眉目间有一片暗色,让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股冷意。
她心头一动,下意识就去拉他衣袖。
他抬眼看过来,眉目间的暗色也退了,冷意也消散了,她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刚刚他那个样子,比和鲁身上那股郁气乖戾还吓人。
感觉他像半条性命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沼之中。
看了一眼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凤眸重新染上笑意。
“不是说今日要向我致谢吗,还不开始?”
她也弯着眼睛举起茶杯,一副自己杯子里就是酒的豪气模样,“多谢世子费心相帮,请来了和鲁王子这个旁人不敢招惹的人来帮我赶退心怀不轨之辈。
虽说不知世子用什么跟和鲁交易的,但知您必然是有所付出。
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下辈子当牛做马以报答。”
单手持杯,燕玥似笑非笑,“你说你多贼,还要下辈子报答我,你这辈子报答不了了呗?”
房星绵状似无辜的笑了笑,“今生不是男儿身,心有余力不足。”
“所以你要下辈子投生个男的,然后再来报答我。”
她赶紧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无可奈何,只得持杯跟她撞了一下。
“你没生气便好,本来这个法子也不是十全十美,毕竟和鲁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好。”
“你在帮我啊,我又不是琢磨不明白,才不会不识好歹的生气呢。”
他想的才多。
甚至她想问问他,如果他处境方便的话会不会亲自来帮她?
但最终没有问出口,总觉着若是问了不免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
他除了与她玩笑之外,正经之时从未说过越界之言。
她若突兀的问了,也不知他会怎么想。
双方说开,这顿饭吃的还是很圆满的。
赶在夜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