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曾有那么多的奸细,在这方面算是前辈。
房星绵特别诚恳的请教,他是怎样在不让对方主子察觉的情况下将他们处理掉呢?
雨幕中的燕百克绝美一笑,“我克死的呀。”
“……”
他克人这个说法分明是不成立的,那时她和阿兄亲眼看到是人为的让马疯狂致死,造成一种被他克死的假象。
按着房星绵所想,他知道是谁干的,但似乎对付不了。
那时猜不到答案,可现在她隐约的觉着离不开宫里的人。
他家的奸细如果也是宫里的人收买的,就不存在他们己方互害。
难不成是他杀的?借用克死人的理由杀人灭口……
乍一想有点儿可怕,但再深入一琢磨只觉着燕百克果断聪明的很。
杀了这一批想必他们家里也不用再买仆役了,这样一来皇宫里想收买做奸细都没机会。
想想自己家怕是不成,单不说别人就是鹿鸣院里要是没仆人,祖母能把房顶掀了。
雨势终于小了些,也快要到宵禁的时辰了。
挑着无人的路往回走,燕玥在后面一路护送。
到了房家后门时,房星玉扶着孔萍进去了。
房星绵一步都迈过去了,又收回腿扭头看向身后,“你不去进去看看你娘子?”
“……”
上前来,用食指极快的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哪天你带它去看我吧。”
捂着被打的地儿,房星绵没忍住还是笑了。
“再把你从太傅那里打听到的事告诉我,今日来不及了。”
最后看了一眼她淡笑如花,燕玥便转身快步走了。
她不由叹口气,从阿爹那里打听到的也不完整。
她唯一可确定的是先太子没弑君。
孔修之死造成的动静比想象的要大,上有朝廷大员,下有寒门学子。
柴善显这个帝王非常痛心加自责,将姜道好一番训斥。
最后千牛卫大将军闫寒被降职、罚俸!
是,当时封锁孔家,甚至泼油放火都是千牛卫做的。
但没有旨意他们敢这样做吗?
分明是姜道一口一个陛下旨意。
这会儿皇上不承认自己下过这样的圣旨,只说是要姜道劝孔先生好生商谈。
姜道那个死阉人只是被口头斥责一番办事不利,责任全推到闫寒头上了。
南衙十六卫,一时闹得动静不小。
金吾卫这边嘲笑居多,尤其知道他们大将军燕玥曾在当晚过去制止还跟闫寒动手了,他们遇见千牛卫时更是用鼻孔以表示不屑。
燕玥却是没落井下石,甚至碰到了低落萎靡的闫寒时他还叹了一声。
“兄弟保重。”
闫寒立在当场,眼睛盯着前方低声道:“奉旨行事可有错?”
停下脚步,燕玥也看着前方,二人各视一方肩膀平行。
“无错!大概是你倒霉吧,早早预定了黑锅。”
闫寒咬紧了下颌,“为何是我?”
他想不通,他忠君尽责从无懈怠,到头来要背上这口锅。
只要从这廨署走出去,他都能想得到来自城中学子的谩骂,天下人的鄙视责难。
他也不想孔老先生去世,他也很是敬佩的。
可……
圣旨一下,全天下都知道是他逼死了孔老先生。
燕玥微微侧颈看了他一眼,“令尊曾是先太子麾下先锋。”
说完,他便走了。
闫寒皱起眉峰,燕玥之言让他一时迷惑。
父亲当年的确是先太子麾下的先锋小将,那时已几近天下太平,父亲直叹自己生不逢时。
若早生十年跟随先太子征战天下,他必将会立更多军功。
后来父亲官封千牛卫上将军,在先太子弑君发生过后两年,突发疾病去世了。
自己今朝所遇,与父亲有关?
一时间闫寒琢磨不清,走出廨署后路上遇见书生学子果不其然遭到讽刺白眼。
他可以冷着脸装作看不见,短暂的用冷漠给自己织一个坚不可摧的外壳。
直至在一家文墨店铺前遇到了那个戴着帷帽的小娘子……
房星玉依旧把眼前的薄纱撩起来,一眼看到那欺负过孔萍的人,她立即冷了眼。
反手把薄纱拨了下来,挡着视线能叫她的双手没那么痒痒。
也不知怎的了,闫寒莫名的走上前,“房家小娘子,那晚多有得罪。但我皆是遵旨而行那并非我本意,而且我也没有想过伤害孔小娘子。”
房星玉:“……”
这人有病吧,跑到自己跟前儿说这个干吗?
她跟他认识吗?
“不过那晚小娘子无所畏惧坚定的挡在我面前,现今想想极是令在下佩服。”甚至是羡慕。
他堂堂儿郎,自认顶天立地忠君无愧,却明知是错也不得不做。
尤其孔修死时的模样,一次一次的在脑子里回放,每一次回放都是一次灵魂的抽打。
隔着薄纱看他自说自话的模样,房星玉哼了一声,“你现在是想听有人说原谅你、不怪你,是不是?
可惜的是你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