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骚动。
“安静。”
韩清晏一声呵斥,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宋莫亭道:“你说许氏是自杀服毒,这是怎么回事?”
宋莫亭脸上难掩悲痛之色,他道:“她是因为害周氏小产心中自责所以才会想不开服了毒。
我顾全她的脸面,所以便对外宣称她是病死,毕竟这是家丑不好让外人知道。
只是没想到我的女儿不知听信了何人的传言,竟以为许氏是我害的,真是让我痛心啊。”
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宋时薇静静地看着他这做派,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哼了一声道:“我娘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想往她身上泼脏水,怎么你是觉得死无对证吗?”
她扬着头对着韩清晏道:“大人,我有证人,请传她上堂作证。”
“传。”
韩清晏一声令下。
不多时,冯嬷嬷被惊雀扶着来到堂上。
她跪在地上道:“老奴冯氏,是许家的仆人,许妙姝是老奴一手带大的,我们情同母女。
宋莫亭是许家的上门女婿,只是他和夫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当初这桩婚事也不过只是交易而已。
成亲之后宋莫亭渐渐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而一向身体康健的老爷也骤然离世。
当初夫人便有怀疑,但一直没有证据,夫人觉得留下宋莫亭就是个祸害。
于是她便打算和宋莫亭和离,哪料当时宋莫亭的妾室周氏突然小产。
宋莫亭一口咬定是夫人害的,还散播流言说夫人善妒。
宋莫亭以此为借口,将夫人身边的亲信全都发落,只留老奴来照顾年纪尚幼的小姐。
可没过半年,一向身体康健的夫人便和老爷一样骤然离世,夫人死前老奴见了她最后一面。
是夫人亲口对老奴说,是宋莫亭害了她。
夫人死后宋莫亭便以偷盗的名义发落了我,将我活活打死,扔到了乱葬岗。
老奴幸得人所救留下一条贱命却也只能隐姓埋名,苟延残喘,然而此事一直都是老奴的心结。
于是老奴偷偷回到了京城找到了小姐,将当年之事告诉了小姐。”
她越说越激动,泪流满面地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为我们家夫人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宋莫亭也是吃了一惊,当年这仆妇明明被乱棍打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他忙道:“大人,这刁奴是在污蔑,当年她手脚不干净被打出府去,出于报复才会编造这些谎言。”
“你这个畜生。”
冯嬷嬷痛骂着他:“当年如果不是夫人收留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可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谋害夫人,将许家的家产占为已有,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宋莫亭早就将自己的良心给喂了狗,他丝毫不惧冯嬷嬷的咒骂道:“大人,这刁妇对我心怀怨恨恶意中伤。
她说的这些都是片面之词,说我谋害许氏你有什么证据?”
冯嬷嬷一噎,她如果有证据也不会躲了十几年。
而当年的知情人早就被宋莫亭灭了口,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她有些心急地看向宋时薇。
宋时薇问道:“周氏小产是怎么回事?”
“周氏喝了夫人递来的一杯茶,回去后就腹痛不止,腹中孩子也没有保住。
宋莫亭一口咬定是夫人善妒,谋害了周氏的孩子。”
冯嬷嬷哭着道:“夫人若是善妒,当初就不会做主让宋莫亭将周氏接到府上来。
所谓的小产就是宋莫亭和周氏合谋,利用腹中孩子嫁祸夫人,诬陷她善妒。
他们这么做就是不想夫人提出和离。”
“笑话。”
宋莫亭厉声反驳道:“周氏怀的可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儿子。
我怎么可能为了嫁祸许氏就杀了我自己的儿子。”
“是啊,正因为周氏怀的是你的孩子,所以才不会有人怀疑,孩子是你杀的呀。”
宋时薇扫了宋莫亭一眼淡淡的声音里透着讥讽。
她对着众人道:“诸位大人,我还有人证。”
韩清晏眼睛一亮,这桩案子因为时间太久可以说是无头悬案。
也不知道宋时薇是从哪找来这么多的人证。
他敛住思绪道了一声:“传。”
众人都翘首以盼,就见侍卫领着一个头戴帷帽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人跪在地上,宽大的帷帽遮住了她的脸,她低着头也不说话。
韩清晏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缓缓地抬起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承恩伯宋莫亭之妻周氏!”
说着,她将头上的帷帽摘下,露出周氏的那张脸来。
台上,刑部尚书以及都察御史皆是一惊,他们都是见过周氏的,而且昨日这周氏刚刚下葬。
吴尚书噌的站了起来指着她问:“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比起这两位大人,更为震惊的则是宋莫亭。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跪在他身旁的周氏,吓的都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