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将甜点喂进地上那人嘴里,男子最终缓缓地苏醒过来。
这时两人这才察觉,附近不远处有一队人马。
“就是那富贵人家,给了我们吃的,这才救了你性命。”
赵王氏一边擦拭着眼角,一边哽咽着述说刚才发生的事。
“救命之恩,等去到赵县,多给他们一些好处便是。”
地上躺着的是赵世成,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有点不屑一顾。
他沿着河道从德州走到沧州,到了泊头县遇到一个老乡,听闻赵县县令是豫州的赵广义,当年曾一同参加科考,自己没考上。
而且两家是一个宗祠,论关系也是堂兄弟,所以他又不辞辛劳,朝着赵县而去。
这两年,又是天旱又是虫灾,百姓的日子已经艰难困苦,靠天吃饭的生活,谁也不敢说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都只是苟且活着一天。
赵世成夫妇两人前往沧州的途中,小儿子赵晗不幸染上疾病,他们身无分文,没有钱购买医药,最终只能撒手人寰。
现在前往赵县,眼看就快到目的地了,结果赵世成两眼一黑,饿晕过去。
赵世成在老伴的搀扶下,朝着赵珍的马车走去,侍卫见状准备阻拦,被赵生低声音喝止,自己则转身来到马车的后面。
赵珍知道赵生这样,是将一切都交给自己做主,父母的去留全由自己决定。
侍卫便不再阻拦赵世成夫妇,也学着赵生往后退出几步。
两人来到马车前还有咫尺之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老夫赵世成,感谢贵人的救命之恩,我等夫妇是前去赵县投靠县令,贵人告知姓名,日后必当报答。”
这话看似抬高了自己的身份,顺便还想捞点好处。
可此时的赵珍,已经用手帕捂住口鼻,泣不成声。
细心的赵王氏听到车内女主一直在哭泣,心中虽不明白是何缘故,但有种感觉,车内的人似乎认识自己。
这时,她也胆子大了一些,看向车内的女主人。
车帘并未放下,赵珍侧着脸哭泣,但还是有几分姿色相熟,让这个曾经当娘的女人心头一颤。
“莫非,你是珍儿……”赵王氏脱口而出,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流民,哪里能直视贵人。
但侍卫没有一个人去阻拦,而且相距甚远。
赵世成被自己夫人这么一说,先是吓了一跳,再看没有呵斥声,也是壮着胆抬头偷看正在哭泣的赵珍。
“呜呜~~~,娘啊,我是珍儿啊……”
赵珍受不了内心亲情的折磨,哭喊道。
赵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美少女是自己的女儿,而且就从车辆的豪华程度来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车驾。
赵珍哭着,挪动身子试图下车,赵王氏也是高举着双手,要接住自己的女儿。
马车很高,没有专门上下车的凳子,一般女孩是不敢下来的,赵生见状骑马过来,一手将赵珍接住,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再次离开。
赵世成此时只关注自己女儿如今的出息模样,还以为赵生和旁边的侍卫一样,也没有去注意。
“儿呀,你这找了个好人家呀,当上阔太太了,都把我们给忘了吧!”
赵世成瞬间觉得女儿亏待了自己,刚才赵珍肯定是认出,居然只是远远地观望,都没有上前去问候一下。
赵珍狠狠瞪了一眼赵世成,赵王氏也白了一眼赵世成,但还是没胆量去谴责他。
两女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搀扶着哭泣。
赵世成也刚恢复了些体力,有些支撑不住道:“先赶回去,给爹娘弄些吃的,这些天可把我折腾坏了。”
说完,就往马车上爬,前面架着登梯,也不顾及这些,但身体不行,爬了两次都没上去。
赵龙见状,上去将登梯取下,架在车把手边说道:“我家公主的车驾,男子不能同乘。”
赵珍知道这肯定是赵生安排这么说的,也没有在一旁插话,而赵世成恶狠狠地说道:“我是她爹,我想怎样就……,你刚才说什么……”
赵世成这才发现赵龙说这个车是公主的,他还以为赵珍现在是公主身边的人,吓得也不敢再次上车了。
赵珍搀扶着母亲,要上车,赵世成哪里肯让自己老婆上前,唯恐公主降罪。
“母亲别怕,这个车是哥哥专门给我安排的,你上前坐,没人敢说你。”
“珍儿,你是说这车是你的专座?还有你哥哥是谁?”
赵王氏人傻了,这啥时候女儿多了一个哥哥,此时他们彻底忘记了曾经的赵生。
“先上车,有话以后慢慢说。”
赵世成见自己老婆上了车,也想爬上去,结果登梯被赵龙收了起来。
“周仓,你来驾车,将马给这位大爷乘坐。”
赵龙一声大喝,赵珍在车内嫣然一笑,心想哥哥真坏,让自己父亲骑马,他会吗?
“珍儿,你爹不会骑马呀!”
“娘,你放心,哥哥会安排的。”
“哥哥,你哪里来的哥哥?”
“娘,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赵生哥哥了,你把我丢给了他,你们想过他一个人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