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还要雇驴车多行一天。 回到船上,两人将带来的花灯点燃挂在船上,三十来支灯笼照亮了船,也引来了人,寒风凛冽的海边倒是热闹了一阵。 鹦鹉穿着套翅膀根的薄棉夹躲在舱里顺着窗户往外看,灯笼在寒风里摇曳,光晕落空,照不进海水里,它探出脖子看一眼,尖叫道:“真冷啊真冷啊。” 海珠抽着鼻子进来,说:“关窗,入夜了真冷。” 鸟抬爪关窗,下一瞬,厨娘送了热水进来,它稚声稚气道:“多谢~” “哈哈,不谢。”厨娘乐呵着出去了。 海珠舀水洗脸,再抹上厚厚的香脂,说:“过来洗爪,今晚早点睡,明天坐驴车去府城玩,你还没见过小毛驴吧?” “鸟见过大象。” “明天带你见驴。” 鸟洗干净爪子,再擦擦屁股毛,海珠反手扔它到床上。她出去倒水的时候韩霁上来了,两人一起泡脚, 收拾干净了钻进塞了汤婆子的被窝。海珠缩在他怀里,寒夜里抱在一起睡觉,听着海上的浪声和风声,在这个小舱房里,她莫名觉得安心和温暖。 夜里韩霁睡热了,他踢走汤婆子,床尾的鸟被他蹬醒了,它翻出窝,从人身上走过去,探究地问:“做噩梦了?” “◄” 前侧方两艘船上的行商推开舱门,门外就是积雪,他们兴奋地大声嚷嚷。 鸟闻声而起,它从门缝往外看,大声嚷嚷吵醒海珠和韩霁。海珠下意识弹坐起来,她急忙下床。 “做什么这么急?”韩霁拉住她。 “我的龟……” “昨夜不是搬上来了?在隔壁舱房里,你睡忘了?” “好像是的。”海珠冷静下来,真的是睡懵了。 “不是好像,是我亲手搬上来的。”韩霁拖她进被窝,说:“再躺一会儿再起。” 但他低估了南方人对雪的好奇,海珠一个打挺又坐了起来,她穿上厚实的棉衣,戴上棉帽又给鸟套上厚棉夹,把鸟塞进衣襟里开舱门出去了。 厨娘正在铲雪,听到开门声红着鼻子说:“少夫人,我铲两桶浮雪烧水洗脸,你再等一等啊。” “好,我不急。”海珠踏进雪里,她从船舷上捻撮雪,表层结了层薄冰,在她手上转瞬就化成水了。 “这就是雪?”鸟问。 “嗯,没见过吧?” “没有。”鸟往她衣襟里缩了缩。 “没见识。”海珠笑嘻嘻地骂,“我就见过。” 鸟哑口无言。 韩霁穿着整齐出来了,他拿起扫帚开始扫雪,他担心雪化了结冰,人一出门就摔跤。 船帆扬起, 官船继续在大海上航行,行至中午靠岸,岸边的海水结了冰,头船上的兵卒用船橹砸冰开路,船要补充淡水和肉食,顺道再卖些货。 海珠跟韩霁没下船,她站在舱外往东看,雾茫茫的大海上什么也看不清。 “再往东就是倭国。” “☄(格格@党文学)☄” 海珠问。 “不清楚,我也没去过。” 海珠闻言抬头,韩霁看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那里比较乱,据文书记载,巴掌大的地方上就有七十余个部落,相互蚕食鲸吞再壮大。” “也就是说我朝有人去过?” 韩霁点头。 “我们也去探探情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海珠说。 韩霁不清楚她在好奇什么,可能就是想去这片海域的深海看看,他思索片刻,说:“我们不登岛,只是去深海转一圈,看过了就南下,我们已经出来快一个月了。” “行。”海珠只是想起海豹的栖息地在那边,听说还有海豚湾,有海豹有海豚,虎鲸群或许会长驻这边。 韩霁让舵手开船靠岸,船上补足淡水,肉菜也备齐,先紧着这艘船上的货卖,卖空了就中途改道往东去,另外两艘船继续往北。 船上多了十个兵卒,另外的住舱里住上人,韩霁就是跟海珠同睡也不敢再折腾,夜里规规矩矩的。 船在海上行了三日,远处的岛露出模糊的轮廓,海面上竟然出现了浮冰,海珠知道不能再靠近了,船头撞上浮冰挺危险。 “明天就南下吧,等秋天的时候再来看。”晚饭时海珠说。 “你要看什么?”韩霁随口问。 “想看看这片海域里生活着什么动物。” “那以后再来,反正我们能活很多年。” 海珠笑,是啊,还能活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