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方晓,家家户户的大门先后响起吱呀声,穿着皂衣的兵卒从门内快速涌出,迈动双腿往军营跑去,一日的早训要开始了。 沈遂也要去训练,姚青曼送他到门口,说:“昨天二嫂来找我了,约我今天去将军府走一趟,找海珠说说话。” “没旁的事?”沈遂问。 “没有,就是相熟的人来往一下。” “那就去吧,把孩子也带去,我晌午下值了去接你们。”沈遂抬腿支在墙上,绑上裤腿就出门。 “沈参将快跟上,要晚了。”过路的小将笑言。 “来了。”沈遂提了提腰带,迈开两腿大步跑。 上万人在街头巷尾快速跑过,这动静宛如群马疾驰,一瞬间,海岛苏醒了。 海珠站在街边感受脚下的咚咚声,大地都在颤动,待声音消失,她带着冬珠和星珠去早肆吃饭,折腾的人不在家,她又恢复了规律的作息,睡得早醒的也早。 从早肆里出来,三人一鸟去海边看龟,此时红日初升,日出东方,海水被映得通红,水中如有火烧,煞是惊艳。 “真美啊——”冬珠张开双臂对着大海呐喊。 星珠也跟着学,脚下却没站稳,咚的一下摔在沙滩上。 “呀!”鸟惊讶,“摔了?” “摔哪儿了?”海珠去拉她,还没碰到人她自己爬起来了,还自己拍衣裳上沾的沙子,笑呵呵地说:“一点都不疼。” 之后冬珠就拉着她走,走到老龟的巢穴,这里只余沙坑,里面没有龟,海珠猜测它是下海捕食了。 “退潮了,先赶海吧,逮了鱼就带回去喂大龟,蛤蜊和海螺晌午做汤,哎,我想吃鲍鱼了。”海珠说。 冬珠丢开星珠去捡贝壳,没带竹耙就用贝壳挖沙找蛤蜊,鸟被派出去沿着海岸飞,看哪里有大货。 早上的海风有些凉,手触到湿润的细沙,被风一吹还有点冷,海珠挖一会儿隐隐有流鼻涕的感觉,她扔了手上的贝壳,说:“不挖了,冷了。” “我也觉得有点冷。”冬珠也扔了贝壳,她拉起星珠给她洗手擦手,说:“不玩了,我们去看看明珠在凑什么热闹。” 鸟胆大且自来熟,让它去找大货,它凑在人堆里看热闹,落在一个小姑娘的肩膀上伸长了脖子,听得入迷,有人戳它尾巴它才回神,“是海珠啊?你找鸟?” “少夫人好。”小姑娘笑。 “你也好。”海珠探头,问:“逮着什么好东西了?” “一条死带鱼,两个人同时发现的,一前一后摸到手,正在争论归谁。”小姑娘说。 鸟落海珠肩上,啾啾道:“带鱼好吃吗?” 不出意外,海珠等人争出带鱼的归属后掏钱买了下来,她拎着带鱼又去看老龟,它已经从海里起来了,正趴在巢穴边晒太阳,见人来了也只是翘了下脖子。 海珠跟它打声招呼,捡起挖的十来个蛤蜊和三个海螺打道回府,路上碰到齐老 三背着渔网准备出船打渔,星珠欢快地跑过去。 齐老三一手抱起星珠,在手上颠了颠,说:“跟你大姐二姐回去吧,爹去打渔赚钱,给你买肉吃。” “晌午回来吃饭,我买了条死带鱼。” 海珠走近开口。 “好,我早点回去。”齐老三放下星珠,说:“入冬了,眼瞅着要降温,你们少往海边跑,吹风就头疼。” 知道他更多的是担心星珠吹风生病,回去的路上路过布庄,海珠进去给她买顶小帽戴上,布庄隔壁就是侯夫人建的首饰铺,掌柜见到人连忙见礼请安。 半道出街入巷,冬珠笑嘻嘻地问:“姐,遇到给你请安的人你紧不紧张?局不局促?” “不紧张,也不局促,你紧张?” 冬珠哈哈笑,不回答。 “傻笑。”鸟嘀咕。 “你说什么?”冬珠斜眼瞪它。 鸟不吭声了,扭着脖子唱小调。 回到将军府,海珠拎着带鱼回跨院,这里有小厨房,晌午她多烧几个菜,喊娘家人到这边吃。 “带鱼打算怎么吃?红烧?”她问。 “我喜欢吃炸过再焖煮的,出锅前再撒层芝麻。”冬珠说。 “鸟……”鹦鹉沉思,不知道它吃什么。 海珠也没考虑它的意见,带鱼让掌管小厨房的婆子收拾,她去了趟大厨房,送菜的已经过来了,她看了下,拿坨前腿肉,提条五花肉,海虾提一兜,紫菜和鱿鱼干各拿些,见洗菜的丫鬟在刮着什么,她过去问:“这是什么?” “前天商船运来了些乌芋,采买的管事买了一筐,厨娘试着做了些菜,适合跟肉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