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五的那两晚她包下整个客栈。转头又去酒楼,初六一早迎亲的队伍来了她就要走,所以是初五宴席待客,她估摸着最多能坐十桌客,一个大堂再订两间雅间就差不多了。 “按办喜事的菜色准备,你们订好了菜,菜单送去给我看看,或增或减我说了算。”海珠说。 “行,一定给你准备妥帖。”酒楼掌柜欣喜,少将军夫人的出阁宴在他家酒楼办,以后他可有的说了。 路过医馆,老老实实蹲在海珠肩上的鹦鹉嗖的一下飞走了,它飞进医馆,在药童的惊呼声里落在大夫的案桌上,老大夫正在给人把脉,它谦逊地说:“打扰了,鸟想看病。” 老大夫看了眼走进来的海珠,说:“你家的鸟名不虚传啊。” 海珠尴尬地笑笑,说:“它之前喊的太大声,嗓子哑了,您看看能不能治,或是给它扎两针?” 扎针?鹦鹉立马挺直了身板,它想起了穆大夫手里的针,瞬间生了悔心,翅膀一展,鸟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打扰了。”海珠歉意地冲医馆里的人说,转身出去追鸟。 “你跑什么?不是要看病?”海珠从树枝上取下鸟,她拐进巷子,说:“你跑太快了,没听见大夫说他能治,嗓子病了就给嗓子扎两针,明早就能好。” 鹦鹉嗓 子里挤出含含糊糊的音,它装傻不接话。 海珠暗笑,继续说:“你要是反悔了就说一声,我让丫鬟去请大夫到家里来,你躺鸟笼里,他来给你扎几针,就是可能要拔撮毛,不对,可能胸前背后都要拔,不然针扎进去了出不来……” “不扎不扎不扎——”鸟吓得炸毛。 “哪个贼孩子在乱喊什么?破锣嗓子难听死了。”右边院子里的老阿婆喊。 鸟伤心地抽噎一声,尾巴也垂下来了。 海珠要笑死了,她憋着笑继续教育鸟:“以后可不能再自作主张了,我知道你聪明,但好多好多事你都不知道。” “不敢了。”鸟垂头丧气。 “乖。”海珠摸摸鸟爪子,她想了想,又转过身往街上去,说:“我给你买两个苹果,回去了蒸熟给你吃,我有次病了嗓子哑了,吃了韩霁的独家秘方蒸苹果,之后嗓子就好了。” 鸟更伤心了,“他都不给鸟蒸苹果,鸟不喜欢他了。” 海珠:……糟了,好像挑拨离间了。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外面作秧子。”老阿婆骂骂咧咧往出走,“想吃苹果回家找你娘买去,在老婆子门外嚎什么丧?” 海珠一把拽住鹦鹉的爪子,迈腿就跑,鹦鹉像个沙包似的随着她的跑动颠上颠下。 一直拐出巷子,海珠才停下步子,她深吸几口气,带着鹦鹉去买苹果,这个季节的苹果是从大理运来的,刚到成熟季,量少价贵,海珠过去称了五斤就要一两银子。 “挺贵啊。”她接过苹果说。 “是不便宜,量少。”女老板认识海珠,说:“粮价肉价蛋价都压下来了,什么时候让少将军再压压果价,价钱低了果子好卖。” “这个难度大,北方的果子运不来。”海珠带着鸟走出铺子,一人一鸟又换条巷子绕路。 到家了海珠就开始蒸苹果,锅里煮粥,篦子上放碗,碗里装苹果,她盖上锅盖,跟鹦鹉说:“你等着,粥煮好了苹果也就蒸好了。” 鸟怕猫回来了,它钻进厨房站在灶台上,在热烘烘的蒸汽里等着蒸苹果。 天色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韩霁修路回来了,他先回家洗澡换衣裳,洗去一身汗味,又挂上香囊才过来,进门问:“鸟在不在?它怎么没在家?” 鸟听见他的声音就生气,它闷不吭声,就是不搭理他。 “在厨房。”海珠带着笑说,“我在给它蒸苹果。” “哦,蒸苹果啊,苹果水润嗓润肺,可能有用。”韩霁走进厨房,见鹦鹉蹲在灶台上,说:“海珠对你真好。” 鸟还是不理他。 “它说它不喜欢你了,它的嗓子是因为你的主意叫哑的,你还不给它用你家的独门秘方蒸苹果吃。”海珠幸灾乐祸地说。 “忘了,没想起来。”韩霁是真没想起来,解释说:“不是给你煮茅根水喝了?” “没用——”鸟气炸了。 “才喝了一天,就是有用也没见效,或许明天就好了。”韩霁不急不躁,他揭开锅盖看了眼,说:“能吃了,我端出去给你晾着。” 鹦鹉不许他碰,还是海珠说能吃了,它才不情不愿跟着韩霁飞出厨房。 其他人或坐或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齐阿奶嫌弃地撇嘴,说:“鸟都被你们惯坏了,没个鸟样。” 海珠跟韩霁不接话,鹦鹉也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