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准备送碟虫子过来招待少将军养的鸟。 鹦鹉有了吃的,它忙活着啄壳磨喙,没空再竖着耳朵偷听人说话。 沈遂给韩霁敬了杯酒,又拎酒壶倒一杯绕了两步,说:“老大夫,老婶子,我敬你们一杯,没有你们帮忙,我妻女没法活命。” “该做的,该做的,这是我们该做的。”接生婆起身接下酒,说:“沈参将别客气,我就是做这个行当的,收钱办事,不值当这么大的礼。”能跟少将军和以后的少将军夫人同桌一桌吃饭,她能吹到黄土堵住嘴,这已经非常值当了。 老大夫跟着点头,说:“多亏你想的开,换个迂腐的男人不让大夫进产房,老夫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可奈何。” 屏风的另一边,沈母听到这话直接掉了筷子,筷子砸在桌上又滚落下地,挨着她坐的小子问:“祖母,你怎么了?” 沈母摆了摆手,身后的嬷嬷递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她接过放桌上,没胃口再吃饭。她竖着耳朵听隔壁的说话声,可惜隔壁一桌的人不再谈起此类的话。反倒是挨着屏风一角传来咔嚓咔嚓的嗑瓜子声让她越发心烦意乱,鸟喙磕在瓷碟上叮叮响,她恼得想过去摔了碟子。 “我出去一下,你们老老实实坐这边吃饭。”沈母起身,她对身后的嬷嬷使个眼色,两人绕过屏风出了门。 鹦鹉呸掉瓜子壳抬 头看一眼,黑豆大的眼睛滴溜一转,它轻巧地飞上屏风,蹑手蹑脚抬爪踩着木框往门边走。 “你去哪儿?老实点。” “➷(格格党?文学)_➷” 韩霁被恶心得够呛,摆手道:“滚吧。” “别再外面瞎溜达,不准开口说话吓人。”海珠忙叮嘱。 鹦鹉没应她的话,一溜烟飞出了门,左右看了一眼没瞅见人,它站在栏杆上往下瞅,正好瞥见转过楼梯的两人,赶忙追了上去。 “哎?”楼梯旁把守的伙计喊了一声。 “少将军带来的,你来晚了没看见,随它跑吧,别拦着,这是个主子爷。”路过的小一解释一句。 酒楼里的伙计大多见过这只鸟,见它溜溜达达靠着墙根走,鸟脑袋探来探去,只当它是出来放风,不惹事就没拦着它。 沈母带着老嬷嬷去了酒楼后院的茅厕,这里东西杂乱,为了掩味还种了许多杂七杂八的花木,鹦鹉钻进去毫不担心被人发现。 “你去医馆打听打听,外面有没有风言风语的话,她竟是被小六之外的男人看光了……”沈母越想越膈应,又骂道:“真是个晦气的东西,自从遇到她,我就没顺心过,先是小六跟我离了心,老头子又丢了官,在少将军面前也讨了嫌,家里家外都不顺当。” 嬷嬷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开口。她这个主子她了解,心性要强,又爱名声,在外一副好心肠,对内却爱拿捏几个儿媳妇。前面四个儿媳妇对她算是言听计从,唯独最看不上的那个反倒是个硬性子,婆媳对战几番,老婆婆越发起了斗劲,钻了牛角尖一心想东风压倒西风,寻常人劝了她也听不进去。 沈母一刻也等不及,她差使嬷嬷立马出去打听。 嬷嬷走了,她舒畅地呼口气,暗暗嘀咕说:“要是败了名声,我家可容不下她。” 人进了茅房,鹦鹉探头出来,它飞上墙头又落在茅房的屋顶往下看,什么也看不见。它琢磨着要怎么吓吓她,想打人出气,又怕她去告状,还没想出法子,听到屋顶下有了窸索声,它慌张地左看右看。 “谁?”沈母听到了声音。 鹦鹉不答,它使尽全身的力推着一块石头堵在门板下面,刚推过去,门推开了,转瞬卡着石头不动了。 “谁在外面?”沈母慌张的从门缝往外瞅。 鹦鹉窃喜地钻进花丛,不理身后的骂骂咧咧声,一溜烟贴着墙根跑进酒楼,赶在沈母之前原路返回楼上。 “我还以为你被人逮了去,拉个鸟屎你还费挺大的劲。”海珠找了出来,看见鸟就折身往回走,说:“快跟上。” “要回去啦?”话音未落,鹦鹉慌张回头,果然看见听到声的人变了脸色。 “这是鹦鹉,天生会学人说话,不是妖怪。”海珠赶忙解释,她走过去拎起鸟,快步走进雅间,顺带又给它洗了洗爪子。 “真脏。”她有点嫌弃。 门外传来脚步声,鹦鹉探头看过 去,是沈母阴着脸回来了,它心虚地缩回头贴在海珠身上。 沈母恶狠狠瞪它一眼,她撞开门看见了鸟爪印,进酒楼了又问人,果然是它跟了过去。不过她心里更慌,担心她说的话被鸟听了去,又傻愣愣说了出来。 之后的小半天她都提心吊胆的,嬷嬷回来了她也没心思问话,一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