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两人相视无言,随后大笑着降下船帆。 一回生,一回熟,海珠拿着火钳在鲸嘴里探了一通,她用木板卡在鲸嘴里,胳膊伸进去找准位置利索地拔出骨刺。 “好了。”海珠拍了下虎鲸的大脑门,说:“吃饭别在狼吞虎咽了,我们回去了,你们也回吧。” 虎鲸入水,它们在水中张嘴吞咽,发现舌头里卡的东西没有了,一个个激动地大叫,随后浮出水面朝船上喷水,恋恋不舍地跟着船游。 太阳一点点西落,一艘船被一十三头虎鲸围着向东北方向驶。当晚霞代替了落日,弯月又取代了晚霞,楼船仍然被一十三头虎鲸簇拥着,它们轮换着去捕食,又极快地追了上来。 从日落到日暮,从黄昏到黑夜,海上不时响起响亮而悠长的叫声。齐老三发现它们竟然会变换音调,像唱戏一样,还会模仿琵琶和唢呐的声音,声音时而哀怨时而欢欣。 若是海上的商船带有歌女演奏琵琶被它们学去了还说得通,但它们到哪儿去偷听丧事下葬时吹的唢呐声?海珠想不通。 月上柳梢时,楼船靠近码头,海上呜呜咽咽的唢呐声快把码头上的守卫吓尿了,待看到隐约的船影时,他们尖叫着问:“谁在装神弄鬼?” “是我呀。”海珠怕守卫射 箭,大声喊:“我是海珠。” “我他娘……” 守卫的话还没说完,海上的声音又变了,接一连三的干哕声汇成一片。毛小一拉着冬珠、风平和齐阿奶过来,抹着眼泪说:“海珠,你家里人在这儿,死了就死了,怨气别太重,我帮你照应着家里的人,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只管说。” “你才死了。”冬珠呸他。 齐阿奶也起鸡皮疙瘩,她盯着海面瞅,颤着声问:“海珠啊,你在弄啥?” “不是我们发出的声音,是虎鲸,是黑皮鲸,它们会模仿人的声音,还会模仿唢呐声。”齐老三大喊。 码头上的火把又燃了四个,赶海的人都跑过来了,楼船慢慢归入海湾,岸上的守卫举着刀严阵以待。 海珠无语,她抛下船锚先跳上岸。 “嚯!”岸上的人吓得一抖,跟着往后退。 “我是活人。”她冲海上喊:“别叫了。” 虎鲸才不听她的,继续叫,它们甚至凑近了看码头上的人。 冬珠壮着胆子走过去,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摸到海珠的手又大哭起来,“我姐的手是热的,她没死。” 齐老三砸了船锚走过来,解释说:“还记得昨天渔民遇到的乞讨鲸鱼吗?我们今天也遇到了,它们是来求助的,舌头上卡着骨刺了,耽误了时间回来晚了,它们一路送我们回来的。” 像是应和他的话,海上又响起两道干哕声。 海面黑沉沉的,眼睛瞪瞎了也看不见海上有什么,其他人将信将疑,确认海珠跟齐老三是活人就放他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