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珠,你回来了?”秦荆娘走进来,“听冬珠说你昨晚才回来?去京都了?” “嗯,平生呢?” “外面玩。”秦荆娘把路上买来的炒花生和炒瓜子放桌上,她把油纸包打开放齐二叔手边,说:“老二,你嗑嗑瓜子,刚出锅的。” 说罢她撸起袖子去帮忙刷蟹杀鱼。 海珠抓把瓜子嗑,嗑完了头发也干了,她挽起头发进厨房切肉,五花肉切片用葱姜和酱油腌着,锅里炖的鹿腿捞起来用刀切成筷子厚的肉片。 “鱼要怎么弄?”秦荆娘提着两条鱼进来,“清蒸?你奶说你要做烤鱼,不如我来切肉,你去弄鱼。” “行。”海珠递过刀接过鱼,往外喊:“二叔,你把灶里的火炭给我铲出来。” “我来弄?”韩霁接话接的快。 “你不会弄,别烫着你了。”海珠暼他一眼,说:“你把门口的青茅草给我拎过来。” 一锹火炭倒在墙根下,海珠搬来熏鱼的二角架,青茅捂在火炭上,红鲷鱼一剖两半摊上去熏。 带着草涩味的浓烟滚滚越过院墙飘了出去,冬珠跑了回来,说:“姐,我来熏鱼,你去忙别的。” “风平呢?”海珠出去喊,“风平,回来给我烧火了。” “噢。”风平往家跑,他一走,潮平和平生也往回走,长命放下他捏的泥巴人,颠颠跟上去。 泥炉生了火,鹿肉切片码在大陶罐里,肉汤和黄酒各倒两瓢淹过肉,海珠进屋砍一节鲣鱼干丢进陶罐里,最后加两勺盐慢慢煲。 “章鱼都收拾干净了,石花菜也洗干净了。”齐阿奶扶着腰站起来,“要做凉粉是吧?我端去隔壁院子煮。” “好,还是人多好,不然我一个人弄可忙不过来。”海珠感叹,她搬出铁板铁架,去年炸的花生芝麻酱还没坏,放了半年越发香醇,她舀两碗放一边。 齐老二一看这架势,他进厨房把风平换出来,说:“你出去给你姐烧火,这儿L的火我看着。” 风平捏一根冒着火苗的树枝出去引火,铁板有些日子没用过了,他先大火烧去铁锈,再浇上油,第一道油不要,都刮进火里。 长命坐在小板凳上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他佩服道:“风平,你好能干啊!” 风平翘起嘴角笑了,“等你下次过来,我请你吃烙饼,我自己做的。” “我家好玩吧?要不住我家别回去了?”海珠拎着烟熏鱼过来,她拿毛笔沾油刷鱼皮,干裂的鱼皮润上油平铺在铁板上,她抬头问:“长命你思考得如何了?早上跟风平去街上摆摊卖饼,下午去私塾读书,傍晚退潮了让他带你去海边赶海。” 长命摇头,“我要回去 练武,还要代我祖父去巡船巡海,跟我二叔去水师练兵,我不能一直玩。不过你们可以随我回府城,那样我就能天天跟风平见面了。” 韩霁暗笑,心想真是他的好侄子。 “你问风平愿不愿意。”海珠说。 风平也摇头,“我不去。” 章鱼放铁板上被炙烤得油花飞溅,海珠趔开身,用铲子按住卷曲的章鱼足。 秦荆娘切了豆腐端出来,问:“虾和蟹是清蒸吗?还有那条石斑鱼,我现在就烧火上锅蒸?” “行。”海珠往外看一眼,说:“沈遂咋回事?怎么还没来?他再不来我们就不等他了。” “我过去看看。”韩霁出门。 他刚踏进沈家的门就听到沈遂说话声,声音里满是怒气和疲惫,他不欲掺合他的家事,及时止步让下人去通报。 片刻后,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遂从偏院过来,他满脸的丧气,看到韩霁,他苦笑一声,说:“得亏你来了,不然我还脱不了身。” “怎么回事?”韩霁背着手往外走。 “家里来了个表妹,她是个没主见的,听我娘的话,一直缠着我,说要嫁给我,我走哪儿L她跟哪儿L。”沈遂摇头,“你明天回府城是吧?我跟你一起走。” “那你的婚事……” “再说吧。”他现在只想离家远远的。 刚拐进青石巷就闻到了烤肉香,沈遂跟着韩霁进门,院子里的说笑声灌入耳朵,他脑子里钝了一瞬。 “你愁眉苦脸做什么?快坐下,就等你了。”海珠把章鱼铲盘子里,随手递给贝娘,再挟了五花肉铺在铁板上。 沈遂打起精神,说:“我得再回去一趟,忘了带酒了。” “得了,你一来一回我们吃饱了,我家有酒。”海珠出声阻拦。 烤章鱼、烤五花肉、煎豆腐、鹿肉羹、清蒸蟹、清蒸虾、清蒸鱼、烤鱼、凉拌石花凉粉先后上桌,满满当当摆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