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见天地往那边跑,你就不管管?”
张氏踏进女儿闺房,开口的第一话便是教训。
秦琼华将手镜往梳妆台上一丢,皮笑肉不笑道:“母亲这话好不讲道理?我是世子什么人,轮得到我去管?”
想到青年这几日越发冷淡疏离的态度,少女心头郁卒愈深。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冷了,而她即便心中有很多疑惑,却也拉不下面子去问,只能这样不上不下梗在心间。
总不会他知道了当年其实是……
秦琼华心头一跳,眉宇间染上一层阴霾。
而这般模样落在张氏眼中,便是佐证自己女儿有多么的心高气傲。
她眼神越发复杂,不敢让女儿知道,这大半个月接连不断的求婚闹剧,让整个丞相府都成了京中笑柄。
她们父女费心经营许久的好名声也被毁了大半,现在若不好好抓住慕容景,只怕以后就再找不到这样高家世的人家了。
最可恨的是,她查了这么久,也不知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那人最好永远别让她逮到……
不过这些都不能让秦琼华知道,张氏只能换个说法:
“这么多年来,世子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明白?你身段放软些,哄一哄他不就好了?”
“那娘亲为何不放软身段去哄哄爹爹?这几日他都宿在秋姨娘处了吧?”
或许是天气太热让人心生烦躁,秦琼华便有些口不择言。
张氏当场黑了脸:“笑话,我堂堂清河张氏,向他个老货服软,他算个什么东西!”
秦琼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你……”
张氏还想说点什么,她却不想听了,打断她:“母亲不是说要为三妹妹相看人家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看到女儿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张氏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不该把女儿养得如此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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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如松也正在和表妹秋姨娘谈论几个女儿的婚事。
秋姨娘轻抚孕肚,原本清冷如霜的脸上也因孕事多了温柔娇妩:“柔儿年龄也不小,表哥可不能委屈了她。”
“说的什么话,你还不信我吗?柔儿是你我的女儿,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她”
秋姨娘被哄得开心,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忽然想到最近风头最大的秦苏,她眼波流转:“那三小姐的婚事,表哥又是如何想的?”
想到三女儿,秦如松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当然是按之前说的,将她给晋国公世子作妾。你也不是没看到,她入宫这几日,他急成什么样了,三天两头往府里跑。
三丫头生母身世低微,自己也不通笔墨,能给晋国公世子做妾,也不算委屈了她。”
秦如松说这些时语气尤其冷酷,丝毫没有对女儿的疼爱之情。
说出去也是可笑,他当年是科举状元,堂堂大祁丞相,生下的女儿竟是目不识丁!
所以他不喜欢三丫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倒不是没想过让三丫头给慕容景做正妻,可晋国公夫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与其为了个不得宠的庶女得罪她。
不如就送去做个妾,既能与国公府牵上关系,又不至于得罪人,还能解决到一个女儿的婚事。
一箭三雕!
所以秦苏嫁给慕容景是最好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让二女儿嫁,呵,那对母女眼高于顶的性子,“区区”国公府怕是满足不了。
所以他也懒得管了。
看出表哥心情变差,秋姨娘安抚道:“个人有个人缘法,何况女子无才便是德,或许正因为是不识字,所以三小姐才更温顺可爱,能讨得世子的喜欢呢。有些人倒是家世学识样样都好,但性子……”
秋姨娘点到为止,在拉踩大房这条路上,她永不迟到。
果然,想到张氏仗着家世看不起人的样子,秦如松眼底又是一抹厌恶。
他握住秋姨娘肤若凝脂的手,真情实感道:“秋儿,还是你最懂我。”
秋姨娘微微一笑:“所以,表哥就不要生气了。”
心中却冷笑道: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是柔儿敢不学,她就是拿着鞭子打,也要打到她学。
三小姐为什么到现在什么都不会,只会下厨,做些闺阁小姐们不屑学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她小时候太过聪明好学,一起读书识字时,把同龄的大小姐比成了傻子,张氏那个妒妇才不许她学的。
不许她读书识字,更不许丫环伺候,就是恶意要将她养废。
但你要说秦桑桑惨吧,可偏她从小就得了晋国公世子的青眼,有他时不时护着,张氏也不敢真的弄死她。
如今更是鲤鱼跃龙门,从丞相府里饭都吃不饱的庶女一跃成为晋国公世子的爱妾。
以慕容世子对她的疼爱,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太差。
所以命运啊,真有意思……
“老、老爷!您在吗?”
两人正说着话,管家的儿子却匆匆忙忙地从前院赶来了。
看着有点慌又不像是害怕,开口的第一句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