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情况不明,谁也不敢贸然行事。
“我们得想办法进城。”此时顾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是的,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进城,否则一旦让昆仑人在城中站稳了脚跟,我们再想要拿回御奴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连横眼睛始终盯着不远处的御奴城,但他的声音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怎么进,如今南城紧闭,要绕道其他几个城门又耗时太久,风险太大。”董平往日沉静的声音里终于也带上了些微不可察的焦虑和急促。
死军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诸位,是否等少将军来了,再做定夺。”此时,程殇森冷的声音从身侧缓缓传来。
“程将军,时不我待,按照现在月将军的脚程,等到御奴城下得到明日午时,如今城内的昆仑人尚有十万之多,届时以我军之军力恐难以破城。”见程殇再次开口了,连横抱了抱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连横你是小看我镇北军?”
哪知这程殇竟甚是敏感,连横只是客观的分析眼前的情势,他便已经开始恼怒起来,身后的两万骑军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连横。
巨大的杀气扑面而来,一时间镇北军与死军之间莫名其妙的剑拔弩张起来。
然而面对两万人形成的杀气,连横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就这么静静的骑在马上,像是一头随时都可能择人而噬的恶龙,一言不发,却让任何人都望而却步。
“啪!”一把巨大的开山钺重重的劈在了两军之间。
“不如我们现在就杀入城去,看看哪个砍下的昆仑人头颅最多。”任原打马走到两军之间紧紧握住那把巨大的开山钺。
“程将军,如今昆仑人刚刚拿下御奴城,想来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如今正值人困马乏,必然不会料到我军会趁着夜色突袭,隋唐愿领死军兄弟先行潜入城中,替程将军打开城门,届时程将军可率两万骑军趁着夜色杀入,必可大破十万昆仑奴。”
隋唐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只见他向前跨出两步,与任原并肩而立,对着程殇抱拳施礼。
“程将军,这是奇功一件,不可错失呐。”隋唐身后的顾诚亦是一脸诚恳的规劝道。
程殇森冷的目光环视了一周死军的众人,然后转向了御奴城的方向,确如隋唐、顾诚所说,如果能趁此机会一举拿下御奴城,那镇北军中如薛延伯、姚仲等人必不敢再小看自己。
程殇毕竟是个年轻人,自五年前跟随月东来,屡受提拔,如今更是与薛延伯、姚仲并列镇北军三大军主。
但他知道军中将士多有不服,背地里常言自己为幸进之人,尤其是那些跟随镇北将军月临江南征北战数十年的老人更是如此。
所以,他渴望军功,渴望一场大战来证明自己,也证明月东来没有看错人。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程殇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你们可有十足的把握。”程殇紧紧的盯着隋唐,冷声问道,显然,他已经心动了。
“拼死,如无法打开城门,程将军亦没有任何损失,大可等月兄来了再说。”隋唐粲然一笑,无比轻巧的说道。
当事情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那么他便会坦然接受那最坏的结局。
程殇没有再接话,只是定定的看了隋唐好一会儿,才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薛映,准备带斥候营登城。”转过身的隋唐一脸冷肃,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入城内,哪怕是死,也要再拿一颗昆仑人的头颅。
“慢着!”薛映还未领命,董平就出言打断了隋唐的命令。
隋唐有些不解的望着董平,董平向他摇了摇头,对着身后说道:“出来吧!”
只见从董平的身后走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起来有些紧张,尤其是在两万多人的注视下,只见他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才用颤抖的声音开始说话:“我叫花耀祖,御奴城花家独子,我知道有一条密道可通往城内。”
“什么样的密道?”顾诚的声音很平淡,然而这样的平淡中却藏着一股能将人冻僵的寒意。
御奴城到底是如何陷落的至今无人知道,毕竟死军突围时,城中一切安稳,还有尤大勇、石碌坐镇,不敢说固若金汤,但至少勉力支撑的问题不大,怎么会突然陷落。除非有人私通昆仑。
所以,顾诚不得不怀疑。
花耀祖转头看了一眼顾诚,刚刚接触到顾诚的眼光,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时,他有些后悔自己站出来了。
“我花家世代经营脂粉生意,我又是家中独子,所以父亲管教实在太过严厉,我不得已只能在自己的卧室里偷偷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城外,方便自己溜出来玩。”
“此地道可容纳多少人通过?”董平拍了拍花耀祖的肩膀,安抚着问道。
花耀祖是自己选出来的人,一直跟着自己练习枪法,他对花耀祖的为人也多少有些了解,懦弱、不大能吃的了苦,但为人善良,悟性极好,枪法也学的极快。
“仅供我一人通过!”董平的安抚,让花耀祖很快平息了下来,他的声音也不再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