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你怎么试?”季鸿庭捋捋小八字胡,口气满是不以为然,别看气色不济,但鄙视起人那个盛气凌人的劲儿一点也不弱。
季子封见不得小夏受委屈,刚想怼几句,却被她拦住,“用我的方式来试,不管成败与否,也是妾身尽力了,起码大人心里能好受点。”
季鸿庭横她一眼,再看看不服气的儿子,知道他跟自己一样,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脾气,今日若执意阻挠到底,恐怕和李家婚事又要起波澜,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松了口。
“好,那本郡公且让你试一回,如果不行,便别再找别的借口,乖乖调头回长安,本郡公没时间陪你们胡闹。”
“可以!”
得到应允,小夏低头去包里摸人骨骰子,可找了半天,即便将里面东西从里到外翻个遍,依然不见骰子踪迹。遭!该不会早上太着急忘拿出来了吧?她心慌了瞬。
见她愣在那半天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季鸿庭嗤笑声在旁边响起,“呵……本郡公看你也别忙了,不过都是凭空捏造的事,又何需费力证实?小丫头,等郡主进门,该让她好好教教你规矩,就算是个妾,也不该如此鲁莽行事。”
“郡公,未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只要没定,一切就皆存在变数,再说,到时谁教育谁还不一定呢。”季子封实在忍无可忍,他后宅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季鸿庭脸色瞬间难看,“封儿,我劝你最好不要宠妾灭妻!”
“我这是随根儿!”
“你……”
“好啦!”看这爷俩又要针锋相对起来,小夏及时挡在中间。
然后从旁边地上捡起三片树叶,握在手心中,闭目默默念叨了几句,才随意往地上一扔。周围人都面面相觑,尤其季鸿庭,不明白这丫头是在搞什么把戏?
其实这几片叶子可不是小夏随便捡的,起码要形状相似、大小适中、而且要确保叶子正面和背面特征明显,以便区分阴阳。
随着叶子落地,根据每片树叶正背面情况,依次记录上爻、下爻、中爻,才能构成一个卦象,再依照三爻的阴阳排序,去对照八卦或者六十四卦表。
而每一个卦象又都有对应的方位,比如乾西北、坤西南、巽震东、南北、坎北、离南、艮东北、兑东南,当然……各卦还有自己特殊蕴含的意义。
好在三个爻每一爻都没有化空,如果化空就是预示找不到了。
现在初爻为艮,就是先应该往东北、而下爻转兑,方向又转到东南,变卦为易、寓是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后面,乾兑三爻上为阴爻,代表要找的地方丛林密集、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点小夏倒是知道,因为首饰是埋在山洞里的。
把卦解析明白以后,小夏把路线图记在脑子里,随后跟季鸿庭道,“郡公,大致方向我已经知晓了,咱们上车吧,我们的车在前,您让车夫跟在我们后面就行。”
“就凭那几片树叶?”季鸿庭觉得她简直在哗众取宠,也严重怀疑她有没有儿子说的那么神。
“去看看便知道了。”
“哼!”一意孤行,他喷口浊气,甩袖上了车。
季子封瞪他一眼,拉着小夏登上自己马车,可却没有进入车厢内,而是把车夫撵了进去,自己亲自驾车,小夏在旁边指挥方向。
车夫内心惶恐啊,拘谨坐在车厢地上,赶了半辈子车,第一次享受主子驾车拉自己的待遇
“大人,您能行吗?要不属下来吧,让车夫去骑马。”慕霖神色带着担忧。
“这有什么不行?”季子封狂妄如昔,“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大人不会的事呢!”
“生孩子大人会吗?”小夏歪着头天真询问。
慕霖肩膀开始疯狂抖动,但又不敢真的笑出声,差点就憋出内伤。
小夏姑娘……他真是服了!
季子封被噎得“嗝喽”一声,但也没言语,只是惩罚般点了她脑门一下,然后扬鞭抽在马臀,极有气势大喝了一声……“驾!”
两辆马车在山间小路上一前一后奔跑着,后面还声势浩荡跟了一票人,可能在这远离喧嚣的密林中,第一次经历如此热闹的场面。
季子封驾车技术还真不错,绝对不像没经验的样子,小夏懒懒靠在他肩上,环顾四周静谧翠绿的风景,微风拂面、鸟语花香,真有种出来旅游的感觉。
“你喜欢啊?”他侧头问,没具体指喜欢什么。
可她听懂了,微微点头,“喜欢……感觉很惬意。”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记轻吻,“喜欢下回我再领你出来,卞安那有处我的庄园,离长安不远,等过几日空了,咱们一起去玩玩,让霍大叔给你打野兔吃。”
“好!”她夸住他胳膊,知道这个“过几日”其实就是个遥遥无期的数字。
按小夏的指示,又往东南跨过半个山头,终于出现一处极符合她卦象上环境的地方——地势高,丛林密集!
“小夏,还往前吗?可前方似乎没路了。”季子封勒紧缰绳,让马儿缓缓停了下来。
小夏环顾四周,细看之下,觉得这里景致真的似曾相识,便跳下来,站在坡上向远处眺望,可当视线不经意扫到不远处的一座山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