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屋子,听差忙不迭的道。
宁福宗略过他,看向他右侧方的老头:“原来是竣德堂的林大夫,有劳了。”
林大夫:“是哪位需要看诊?”
宁福宗让开身,请林大夫过去:“正是宁某人的四女儿。”
林大夫走上前一看,就知道这小姑娘受罚了,脸上的肿胀青紫那么明显,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她被人打了。
再细看,还是上次自己看诊的小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姑娘真是多灾多难啊!看样子不是个长寿之人!
他先是仔细检查了脸部,发现有些蹊跷,但并未吱声。
又给宁惠敏号了脉,转头问宁福宗,“她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宁福宗也不太清楚,直接看向身侧的宁罗氏,“你除了打她脸,有没有打其他地方?”
宁罗氏:“没有,没有,罗妈就打了她脸几下,谁知道她身子差成这样。”
随即又质问道:“林大夫,之前也是请的你,你怎么没把她看好?!”
“我们宁家可没少了你的诊金,你可得好好出力啊!”
不等林大夫说什么,宁福宗大声呵斥道:“住口!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宁罗氏不服气,“我说的不对吗?哪个十二岁的孩子,被打几下会变成这样啊?八成就是林大夫不上心,上次没看好敏丫头。”
话说的这么直白,林大夫也生了气,“既然太太不信我,那就另请高明吧!”
宁福宗连忙拉住他,“信,我信!我是宁家当家人,林大夫不要听一介无知妇人之语,救人要紧啊!”
林大夫还算有些医德,在宁福宗的劝说之下,没有甩袖而去,但他身后的药童却没忍住,
“我爷爷在栾城是数一数二的好大夫,他救不了的人,你们请别的大夫也没用,这位太太要是想救你家小姐,还是闭嘴的好!”
宁罗氏被个孩童这么教训,哪里受得了,直接指着他鼻子,就要破口大骂。
宁福宗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宁忠,请太太回吉祥堂!”
宁罗氏不走,宁福宗上前低声骂道:“你非要气死我吗?!一点脑子都没有!张口就得罪人,你在这里只会帮倒忙,赶紧走!”
宁罗氏想要反驳,宁福宗却不给她机会,使劲儿把她推出了门。
“想想你以后会不会生病,得罪了大夫,以后你病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罗氏恨恨的甩了两下帕子,不甘不愿的走了。
林大夫看完后,拿出药箱里的纸笔,唰唰唰,开了两张方子。
“四小姐身体亏损的厉害,现在非常虚弱,这张方子吃上两旬后,表面上就看不出大问题了。”
“我再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是外敷的。”
“还有她太过瘦弱,后期很容易生病,第二张方子,是给她补身体用的,里面有些珍贵药材,价值不菲,给不给用,还请宁老爷自行斟酌。”
“要是用的话,最好吃上三四个月!”
宁福宗接过方子,连忙道谢:“多谢林大夫,刚刚内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林大夫不在意的摆摆手,“宁老爷不用在意,林某人什么人没见过?不会放在心上!”
宁福宗再次拱手道谢后,嘱咐宁忠去账房那领诊金,并好好把林大夫送回竣德堂。
床上的宁惠敏,在众人离开后,才慢慢的睁开眼。
昨天大庭广众之下,被宁罗氏身边的老虔婆打脸,她羞愤欲死。
今天她是故意不去吉祥堂的,早上张妈和小荷前后脚离开欣月馆后,她去院里采了些花,兑了水,碾成汁,涂在脸上,让它看起来青青紫紫的,格外吓人。
本来还怕骗不过那老大夫,但谁知道宁罗氏蠢的连大夫都敢得罪。
不管那大夫有没有看出来,他都没说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这就够了。
她一定要趁这次机会,好好休养生息。
她早就觉得这具身体亏损了元气,应该吃些补药,这下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欣月馆养身子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是赚钱,跑路还是报仇,都需要一具健康的身体。
宁罗氏和宁福宗昨天没打死她,那么以后她就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走着瞧,她一定会让他们后悔这般欺辱她。
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她明白,乱世之中,底层人民狗都不如,生命安全根本没法保障。
为了以后的人身安全,还是得有些自保的手段,她可不希望,昨天那样的事还有下次!
抛开这些,最要紧的是要学会演戏。
这个时代的小姑娘,个个不简单,那么小就会通过演戏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不能被她们比下去,只要她想,她也可以对着仇人微笑,伏小做低。
现阶段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强大,才是最重要的!
“吱——吖——”
正在暗暗做着计划的宁惠敏,听到开门声,连忙闭上了眼睛。
张妈端着一个白底青花的小碗走了进来,里面放着黑乎乎的药汁,刚走到床边,宁惠敏就闻到了扑鼻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