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可不是小事啊!她这是在蛊惑人心,动摇国本!”李太后见柴桢如此轻描淡写,心中更加气愤,语气也更加尖锐了几分。
柴桢搁下手中的奏折,望向李太后,其眼神之中稍纵即逝一丝不悦,然而语气仍旧平和:“多虑了母后,您多年来的殚精竭虑、不辞辛劳稳固而成的昌盛江山,岂是因她一介弱质女流,几句浮华空洞的言辞,亦或区区几篇文章便可撼动的?再者,我大周秉持仁义施政,就不能容下相异的声音吗?”
李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柴桢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心中却恨恨地想:“岑姊箫,这次算你运气好,这笔账先给你记下,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虽然柴桢表面上对岑姊箫的言论不以为意,但实际上,他心中对这个敢于直言的女子,已经有了几分兴趣。他深知太后的手段,也知道岑姊箫这次是触碰到了她的利益,能够全身而退,属实是他这无任何实权的帝王保了她这一回。
“这个岑姊箫,倒是有几分胆识……”柴桢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想到这里,柴桢拿起笔,在一张精美的信纸上写下了几行字,然后仔细地卷起来,塞进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筒里。
几日后,韩正先便收到了一份来自宫中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无一不是珍品,这让一向清廉的韩正先有些受宠若惊。
“皇上为何突然……”韩正先百思不得其解。
他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些礼物,突然,他发现砚台下面似乎压着一张纸条。他好奇地将纸条抽出来,打开一看,神情发生了些许变化……
纸条上,是柴桢亲笔写下的一行字:
“韩卿,多多观察岑氏女,能否拉拢,可否重用?”
韩正先将那张小小的纸条反复看了好几遍,柴桢的字迹遒劲有力,仿佛直接写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皇上这番话,看似询问,实则已经表明了态度。
“唉……”韩正先长叹了一口气,将纸条放到烛火上,任由火舌将它吞噬殆尽。他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思忖:岑家这丫头,究竟是福是祸?
思虑再三,韩正先决定遵从皇上的旨意,暗中观察岑姊箫。他先是借着送还“礼物”的名义,邀请岑姊箫到府上一叙,实则想借机试探她的态度和想法。
岑姊箫在接到韩府的帖子时,心中颇感意外。她和这位韩大人向来没有私交,仅仅在一些公开场合有过寥寥数次的碰面,至多给韩大人赠送了一副武成望远镜。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位权高位重的韩大人怎么会突然想到她,不过稍作思考,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那篇社论所致。
岑姊箫虽然对官场之事不甚了解,但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她这篇社论虽然得到了一些人的拥护,但也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难保不会有人在背后给她使绊子。
“我反复思考,最终认定还是应当去一趟。”岑姊箫在心中默默思量,“韩大人权高位重,并且为人正直清廉,是名副其实的好官,倘若能够获取他的支持,不管是对照因书院而言,还是对《巾帼青年报》的发展来说,都会是一桩好事。”
于是,岑姊箫欣然赴约。
韩府,书房。
韩正先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岑姊箫一人。他泡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亲手为岑姊箫斟了一杯,笑着说道:“岑院长,请。”
岑姊箫双手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股清香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好茶!”岑姊箫赞叹道,“不知韩大人今日邀小女子前来,所为何事?”
韩正先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说道:“岑院长,你那篇《论女子之德》的文章,老夫拜读了,写得甚好,发人深省啊!”
岑姊箫谦虚地说道:“韩大人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是随笔写下心中所想罢了,不足挂齿。”
“岑院长不必过谦。”韩正先笑着说道,“你的文章,观点新颖,见解独到,实乃老夫平生仅见。尤其是你提出的那些关于民生、教育的看法,更是让老夫耳目一新,受益匪浅啊!”
岑姊箫听出了韩正先话里有话,但她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韩大人过誉了,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懂得什么治国之道,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哈哈,岑院长不必妄自菲薄。”韩正先爽朗地笑了笑,“老夫观你言谈举止,并非池中之物,为何不愿为朝廷效力,施展抱负呢?”
岑姊箫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
她故作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韩正先,缓缓说道:“韩大人,小女子并非不愿为朝廷效力,只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韩正先的反应。
“只是什么?”韩正先果然追问道。
“只是小女子自知能力有限,而且……而且小女子自由散漫惯了,实在不习惯官场的那些条条框框。”岑姊箫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韩正先听完岑姊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