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竹!”
“潇潇小姐!”
“季玄竹!”
“顾潇潇!”
......
温羽洛直觉自己置身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静谧幽林之中,浓黑色似密不透风的蛛网将她团团包裹。
她挣扎扑空着。突的,脚下天崩地裂,头上响起轰鸣雷声。
温羽洛猛然坐起,她睁开了眼,下意识用手遮住了光。待视线由朦胧转为清晰,景物在水汽中现形,她瞧见洪德寿正在看着自己。
“老师?”温羽洛的声音因梦魇而变得沙哑干涩。
“潇潇小姐,你终于醒了。”洪德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地。
温羽洛这才发现自己是身躺在床榻上面的。她立刻坐了起来,飞快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急切地想要确定什么。
果然,季玄竹正安静地躺在床榻的另外一侧。
男孩的脸颊泛着淡淡的潮红,细碎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其额头上,如小扇般的睫微微颤动,好看的桃花眼紧闭。
活像一个睡美人。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温羽洛就摇了摇头将其打消。
不是吧,温羽洛。
你居然敢这么编排未来的反派大佬,不要命了?
“老师,季玄竹怎么还不醒?”
“你们都被邪祟魇住了。”洪德寿说着,再次唤了几声季玄竹的名字,无果。
他叹了口气,后挥掌,一股灵力如同蓝色火焰般从其手心涌出。他手掌在空气中所划过之地,可谓是焰舞风华、流光溢彩。
下一刻,洪徳寿便一掌拍在了季玄竹的胸口上。
灵流微炸,如小型爆竹初响。
男孩胸口上,灵力似水滴落地溅出水花。蓝流纷飞,美伦美奂,如万蝶振翅。
季玄竹被这一掌拍得蜷缩了下,一口黑色浊气从他口中吐出,升至空中,见光消散。
男孩嗖地一下坐了起来,惊恐地睁开眼睛,大口喘起了粗气。
“你没事吧?”温羽洛几乎是在其醒来的那一刻就蹭到了季玄竹面前,忧心问道。
季玄竹双眼放空,空洞无神,似仍沉浸于梦魇之中。
数秒后,方才苏醒过来。其眼神逐渐清明,轻声道:“无碍。”呼吸也随之平稳下来。
“潇潇小姐,玄竹,你们方才在梦魇中看到了什么?”
半晌后,洪德寿待两小只的心情彻底平复后问道。
温羽洛与季玄竹将他们在梦中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丝毫不差地讲给了洪德寿。
听完两个娃娃的陈述,洪徳寿皱着眉道:“你们都同时梦到了穿红衣裳的女人?”
温羽洛与季玄竹不约而同地点头。
“那说不准这红衣女人就是地缚灵。”
“老师,那她给我们制造了这样一个梦魇又有什么用呢?”温羽洛问。
季玄竹也顺应着点了点头,眼含期待。
“这就是你们看的书不够多喽。”洪德寿笑道。“一般按照过往经验来说,邪祟在驱魔前给修真者托梦,是因它们知道了修真者的到来和目的,从而警戒修真者。”
“通俗来讲,就是恐吓。”
两小只点头。
原来邪祟也是这么聪明的,还知道提前给驱魔人来个下马威。
“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会退回去吧。
后半句温羽洛没有问出口。
“如若修真者因这些恐吓就退缩,那他们就不配为修真者,不配拥有法力。”洪德寿语气语愈发严肃,“修者,修身,修性,修德,除魔卫道,守护苍生。”
古往今来,修真界因为驱魔,身殒了许多正道修真者。
其都是持此态度,执此伦理,无怨无悔。
“今日时辰不早了,咱们先休息吧,明日一早便去江边布阵。”洪德寿分别摸了摸季玄竹和温羽洛的发顶。
......
窗外朦胧的月光射了进来,倒映在画着花鸟的屏风上。
床头的桌子上放了一盏古铜色的刺金茶壶,壶里面的热水升腾起白色雾气。那是季玄竹方才为温羽洛烧的。
躺在床上,温羽洛看着黑暗中摇曳舞蹈着的烛火,本想用手去拍拍季玄竹的肩膀,却发现季玄竹缩到了床的另一边,离她远远的。
“喂,你躲我那么远做什么?”温羽洛调侃。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跟一个才七岁的小男孩睡在一张床上任何不妥,毕竟她没有特殊癖好,哪怕季·奶团子·玄竹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季玄竹不去看温羽洛,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娘亲说了,男女有别。”
“好好好。”温羽洛下一刻就强行把季玄竹拖拽到自己身边,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分给了他一半,“你要是管什么男女有别,可就得冻着了。”
现在才不过四月,在锦州虽已是万物复苏,但夜里不免清冷,不盖被子睡一夜,定是不好受。
一番动作完成,温羽洛闭上了眼睛,感受到季玄竹又在挪动,便抓住其小爪子,声音闷闷道:“老实点,小心我揍你。”
男孩便不再动了。
他知道,女孩是不会打他的。
就这样,在摇曳、昏黄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