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江雪倾是在一阵熟悉的香气中醒来的。
红梅雪踪的香味忽远忽近萦绕鼻息间,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回到十几岁时的夏天,她还在外婆家小院居住,每日清晨都会闻到这股熟悉香气。
“涂山凛,几点钟了?今天要不要晒香材……”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地问。意识回拢间,她才逐渐从抽离感中清醒。
一睁眼,四个男人杵在床前,表情各异地盯着她。
江雪倾吓了一跳,猛然坐起身。她惊魂未定地看着房间里的四人,差点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
“你们?我这是在……”她茫然又紧张地环顾四周,房间内的窗帘已经被打开,此时阳光刺眼,看上去竟像晌午的日光。
她惊疑不定,下意识摸了摸枕头旁,发觉手机果然被放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一点三十五?现在居然是下午?”江雪倾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满脸不敢置信。
“阿倾,你终于醒啦?现在的确是下午哦,你的睡眠质量真好,睡得可真沉,我们差点以为你昏迷了。”白雨沛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过他的笑容总让人感觉藏着几分揶揄和看戏的意味。
江雪倾头脑发懵,仍旧处于断片状态。她疑惑地眨眨眼睛,转眸又看向另两位。
方宇哲一如既往表情不冷不淡,他总是将真实情绪掩藏的很好,既不对她表现的太过和善,也不会露出嫌恶的神情。
方宇哲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好意开口解释:“江小姐,你放心,你身上的睡衣是女佣帮忙换的。因为佣人报告你一直没有苏醒,过了中午见你还在沉睡,我们担心出事才进来查看情况的。”
“哦,原来是这样。”江雪倾刚松了口气,又被阿卓吓了一跳。
“哼!”阿卓用力发出一声不满的鼻音。
只见四人中阿卓最气愤,他双手环抱胸前,两根又黑又粗的浓眉气得几乎倒竖。
“真好意思霸占我们凛少的房间,还敢睡在他的床上,抱紧他的被子不肯放手。反正像你这种厚脸皮的女孩子,我是第一次见识!”
“这是涂山凛的房间?”江雪倾怀里还抱着一团被子,她听完阿卓的一通指责,下意识低眸看了眼床品颜色,是素雅的浅灰色绸缎被罩和床单,看上去它们的主人的确像是一位男性。
难怪她醒来时便闻到一股红梅雪踪的气味,半梦半醒间江雪倾还以为是自己在发梦,原来是昨晚她霸占了涂山凛的床,才会满是馨香,被他惯用的红梅雪踪香味包围。
江雪倾放开怀里的被子,尴尬地扯了扯唇角,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抬眸望向坐在轮椅上的涂山凛。
他神色和淡,看不出喜怒,可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隐隐握住把手,泄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他很不爽。
江雪倾自知理亏,迅速从他床上爬下来。穿上拖鞋,又扯了扯歪斜的衣摆。
“凛少,对不住啊,我昨晚……”
“我不想再听到有关昨晚的事。”涂山凛撇过头,沉着脸说。
他的表情别扭的可疑,更惹人猜疑的是站在一旁的白雨沛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被涂山凛狠狠瞪了眼后,连忙捂住嘴巴侧过身去。可他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显憋笑憋得很辛苦。
昨晚难道发生了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江雪倾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人,可她脑海里一片浆糊,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方宇哲指了指门外,道:“江小姐,请你去隔壁客房洗漱。午餐我们准备了,在楼下餐厅,你洗漱完可以用餐,一会儿会派车把你送回去。”
“谢谢。”江雪倾点点头,走出门去。
她刚离开,屋内爆发一阵狂笑声。
“白雨沛!”涂山凛额角跳动,几乎要从轮椅上站起身,手动让面前这个男人闭嘴。
“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太好笑了!很多年没有这么搞笑的事情发生……”白雨沛竭尽全力调整面部表情,但一看见涂山凛那张被气白的脸,还是忍不住笑意。
阿卓可没白雨沛这样的好心情,江雪倾前脚才离开房间,他上前一步气呼呼地说:“少爷,我一会儿让人把你的床换张新的,被她碰过的床品全部丢掉。”
涂山凛转眸望向乱糟糟的床,上面还残留着江雪倾睡过的痕迹。
“不必了,这张床我睡习惯了。让人把床品换一换就行。”
“啊?”阿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来最挑剔的少爷,居然不需要丢到这张让人糟蹋过的床?这不合理吧?他家少爷被人魂穿了吗?
阿卓质疑地望向杵在另半边的方宇哲,却见方宇哲对他摇摇头:“少管闲事,做好我们的分内事就行。”
“啊?哲哥怎么连你也这样?你们都被那个江雪倾下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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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倾在客房浴室里洗漱后,便下楼吃饭。等到了楼下,看见园景她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是睡在了涂山凛独居的小别墅里。
她拉开观景落地窗,走到院子里。晌午的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她抬手遮在自己额头上,朝小院中那棵红梅树走去。
那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