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冲张了张嘴,却犹豫不决。
口干舌燥间,急出满脑门的汗。
阐述殷律事实,便是不将以南宫为首的四大家族放在眼里。
毕竟这起风波皆因南宫豹而起。
可罔顾事实,信口胡诌,又会得罪新任县太爷。
想想四大家族的残忍。
又想想青年官的冷血。
胡冲咬咬牙,选择阐述事实,“回禀大人,依殷律,应判绞杀。”
“抹黑朝廷命官,即是抹黑朝廷。”
“无需等待秋后,可立即执行。”
胡冲一番言语,吓得一十八位演员涕泪齐流,哐哐磕头,直将额头磕至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韩香沉思了一小会后,扭头看向刑房管事钟希。
“钟希!”
“卑职在!”
韩香:“暂且将这一十八人收押。”
“另外,派人给四大家族捎个口信。”
“就说本官特期待他们究竟会用怎样的手段,将这一十八人灭口!”
钟希:“卑职领命。”
……
日薄西山。
湘绣县之石街,南宫府邸后花园。
南宫老爷子南宫竹正拿着饲料,喂食池塘中的千尾锦鲤。
嫡长子南宫豹躺在藤椅上,脑袋枕着双手,任由金灿灿的夕阳洒在身上。
至于抱酒坛青衣小厮,则哆哆嗦嗦汇报着。
“老……老爷,新任县太爷太……太狠了!”
“人站在高阶上,抬手便可一剑封喉。”
“先杀老翁,再杀老妪,那汉子被吓破了胆,交代的清清楚楚。”
南宫老爷子扭头冷冷瞥了嫡长子一眼。
南宫豹立刻翻下藤椅,规规矩矩跪好。
“豹儿,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
“腌臜之事,交予无关人等去做。”
“你可倒好,身为咱们南宫家继承人,竟亲自下场,找了一十九个酒囊饭袋。”
“绊子没使成功,还惹得咱南宫家一身腥臊。”
南宫豹低垂着脑袋,老实挨训。
“这小鬼究竟何许人也?行事风格竟如此狠辣果决!倒是个人物。”
“豹儿。”
南宫豹垂首:“老爹您吩咐。”
南宫竹:“你且去宝库取上一万八千……不,一万九千两白银,差人给咱们县太爷送过去。”
南宫豹:“好的老爹。”
抱酒坛青衣小厮:“老爷,县太爷说特期待咱们四大家族,会用怎样的手段,将县牢里的一十八个废物灭口。”
“老爷,小四斗胆,想接下灭口任务。”
“小的与名震江湖的铁胆杀手姬无力,是玩过彼此牛牛的发小。”
“老爷,您……”
啪的一声。
南宫老爷子重重一巴掌,直扇的抱酒坛青衣小厮口鼻喷血。
“我灭你娘个头!”
……
元灵十五年,五月二十七。
月上柳梢头。
湘绣县县衙后院。
韩香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两手中指指肚轻揉酸胀太阳穴,缓解疲劳。
今日糟心事忒多。
先是亲睹云水村李家夫妇与其两个稚子、会暨村王家夫妇与其一双儿女,被湘绣县四大家族活活放血、掏空脏腑而死。
怒极之下,一剑削首南宫士族抱碗青衣小厮。
还未等喘口气,南宫豹找的一十九位演员便登台亮相。
轮番上阵,刀刀见血,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刀光剑影,硬碰硬的厮杀还好。
最怕这种官场的尔虞我诈。
每一步必须得走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但凡走错一步,则万劫不复。
严重损耗心神的韩香轻轻合上细长眸子。
“我与湘绣县四大家族,注定势同水火。”
“可以预见,不远的将来,四大家族绝会将郭省郭大叔一家人、张朱一家人,甚至于沈星烈、卫燕奴母女二人,当作威胁我就范的筹码。”
“要不要让师父去暗中保护?”
“可是该保护谁呢?”
“郭省郭大叔一家人,与张朱一家人在文水村。”
“卫褚卫大哥遗孀沈星烈,与其女卫燕奴在会暨村。”
韩香剑眉紧蹙。
是将沈星烈与卫燕奴安排去文水村。
还是将郭、张二家安排往会暨村。
否则就师父一人,怎可能保护的过来。
“我需要心腹!”
县衙胥吏、差役虽有一百来人,却无一是韩香心腹。
“怎不见萧家二郎?”
沉吟了一小会,韩香做了决断。
“四大家族豢养有众多武夫,若要保证三家人绝对安全,我所派出之人,必须得是入了境的武夫。”
“师父是留下来保护我的。”
思前想后,韩香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些。
至于郭、张、卫三家人……
“没有人,可以威胁我!”
“我也绝不会因谁而就范!”
“四大家族若当真将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