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略带惊讶的从苻朗口中听到了关于苻宝苻锦的真正身份。没想到苻宝和苻锦竟然是苻坚之女,已亡的大秦公主。
许多疑问也迎刃而解。当日苻朗带着苻宝苻锦来到淮阴的时候,李徽便觉得有些怪异。前前后后数月之久,行程数千里之地,苻朗带着两个妹妹前来,这多少令人不解。
到了淮阴半年以后,苻朗才将自己的夫人和儿女从关中接到了淮阴,可当初为什么他的两个妹妹却跟着他和苻坚西行?这完全说不通。
李徽自然不好去询问这其中的原因,但这疑问是显而易见的。
而在和苻朗兄妹的接触之中,李徽总能感觉他们之间相处的1些奇怪之处。比如苻朗对苻宝苻锦是甚为爱护的,但这爱护之中,带着1丝恭敬。这1点总是若隐若现的被察觉到。现在看来,那时身份使然。苻宝苻锦乃大秦公主,苻朗自然对她们是带着恭敬的。
而在苻坚被姚苌杀死的消息传到淮阴之后,李徽第1时间前往探望苻朗,正看到苻宝苻锦穿着孝衣在2进跪拜哭泣。得知李徽到来,她们将牌位收起离开。李徽本想着去给苻坚上1炷香,表达1下对这位大秦天王的敬意的。
现在想来,那牌位上写的内容必是暴露了她们的身份,所以她们才会将牌位拿走。
由此,便也能解释,为何那日苻锦奏《黍离》之曲时,情绪甚为激动,甚至悲伤到落泪的地步。因为两女经历了5将山之事,目睹了5将山上的生离死别。当她们的父王被人抓走的时候,她们心中的依靠全部崩塌,她们生活的大秦也土崩瓦解。1个没有经历过这1切的人,是不可能有如此深切的感受的。
“原来……原来她们是苻坚的女儿,大秦的公主。难怪,难怪。”李徽喃喃自语道。
苻朗站起身来,后退几步,跪倒在地,匍匐磕头。
李徽忙道:“元达兄,这是作甚?快起来。”
苻朗磕头道:“我有罪,请主公降罪于我,惩罚于我。”
李徽道:“你有什么罪?莫要如此。”
苻朗道:“主公且听我言。我苻朗乃亡国之人,主公待我以诚,当日我离开主公回到长安,主公不加阻拦,此为仁义。于我而言,却是不义之举。”
李徽道:“那算得了什么?大秦是你的故国,你回去为你的故国效力,我有什么好阻拦的?此乃忠勇之举,值得提倡才是。这算什么罪过。”
苻朗道:“主公待我以仁义至诚,可我却骗了主公。我带着两位公主走投无路来到淮阴,主公收留了我们,而我却没有向主公坦诚相告,隐瞒了她们的身份。此乃罪1。是为不诚。”
李徽沉吟道:“你的顾虑,我也能理解。毕竟她们是苻坚之女,说出来,会惊世骇俗。”
苻朗道:“多谢主公谅解,但隐瞒欺骗便是罪过。我既来投奔主公,便当坦诚而告。欺瞒主公,是为不齿。”
李徽笑道:“不算什么大事,我原谅你了,你起来吧。”
苻朗叩首道:“不不不,我还有更大的罪过。我试图……试图以2位公主为诱饵,诱惑主公,为我大秦复仇之事而想。此乃……此乃不忠之举。”
李徽愕然道:“什么?你是说……她们是在诱惑我?是……是你安排她们这么做的?”
苻朗叩首低声道:“正是。我大秦故国分崩离析,陛下为姚苌逆贼所害,苻宝苻锦2位公主每思此事,伤心欲绝,我也是彻夜难眠。我们没有其他的想法,什么复国之念,我们从未有过。我们都明白,大秦已经亡了,再也回不去了。但是姚苌狗贼弑杀君父,篡位窃国,人神共愤。掘坟鞭尸,荆棘缠尸下葬,其行令人发指。2位公主多次梦见陛下浑身是血,要为他报仇。她们向我哭诉,我身为大秦宗室遗民,岂能无视?”
李徽眉头紧皱,1言不发。
苻朗伏地继续道:“思来想去,我认为天下只有1人能为陛下报仇,那便是……那便是主公你。主公英明神武,雄踞1方,有睥睨天下之姿,横扫万方之能。唯有主公能够帮助我们报着血海深仇。我便……我便让苻宝苻锦多学琴棋书画,投你所好。我自己也拜师学棋艺,就是为了能和你多多接触。我……我想着,1旦你喜欢了苻宝苻锦2人,纳了她们为妾,生个1男半女之后我再挑明她们的身份,到那时,主公便会出兵为陛下报仇。不光是姚苌狗贼,慕容垂这样的逆贼也1并要遭到东府军剿灭。大仇得报,便也心安了。”
虽是酷热夏日,李徽身上却阵阵发凉。没想到苻朗居然在暗中算计自己。居然怀着这样的居心。且不说复仇之事的对错,光是欺骗自己的这暗藏的居心,便不可容忍。当真其心可诛!
“真没想到啊,我待你苻朗可算赤诚,你却暗中算计于我。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可笑的是,我竟然1无所觉。当真……当真……呵呵。”
李徽怒极反笑,连连叹息。
“苻朗该死,主公息怒。”苻朗咚咚磕头道。
李徽冷声喝道:“然则,你为何又主动说出?是否这又是1出诡计?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苻朗叫道:“不敢。苻朗心中其实常受煎熬,主公待我至诚,我岂能欺骗主公。几个月前,我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