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弩手的压制下,秦军守城兵马的感受很是别扭。他们既不愿意去城垛旁送死,却又不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1架架云梯全部架设完毕。
苻忠在瓮城城楼上得到了邓广的禀报后,1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河南公,末将请求将瓮城兵马调集两千人前往西南城墙。无论如何,云梯架设完毕之后,他们总是要进攻的。末将索性不去管他们,让他们攻。1旦他们往上攻,则那些偷袭的弓弩手便无从发挥了。但这么做颇有风险,故而请求增援。我手下3千守军恐难应付他们1拥而上的进攻。”邓广大声道。
苻忠皱着眉头,有些拿不准主意。他看向身旁的彭城太守彭越。
彭越沉吟道:“眼下不知他们真正攻击的位置,恐不能随意调动兵马。西南角既然僵持住了,应当再顶1顶,观察敌军动向再做计较。”
邓广怒道:“彭越,你瞎了眼么?不知他们真正攻击的位置?他们正在大举进攻西南城墙,投入上万兵马,花费如此大的心思。很显然总攻方向就在西南角。而这里和东南角的兵马都是摆设,是故意摆在城下吓唬我们的。偏偏你们却上当了,被他们吓得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他们攻城却按兵不动。若西南有失,你们守在这里还有何用?”
彭越皱眉斥道:“邓将军,你看不出,未必别人便看不出来。今日敌军攻城颇有古怪,3路兵马只有1路进攻,这摆明是虚实之策。1旦我们调兵去西南增援,则其余两路必发动进攻。届时顾此失彼,岂非糟糕?你自己看不出局面,却来呱噪,愚蠢之极。”
邓广冷笑道:“好,好,那你们便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城破吧。我3千兵,死伤已经过6百,这还是他们没有发动进攻之故。若是他们猛攻上来,我如何抵挡?罢了,反正城破了大伙儿都活不成,随你们的便就是。”
邓广气呼呼离去。苻忠脸色阴沉,看着城下旌旗招展阵型齐整的北府军兵马,沉吟道:“彭太守,不增援也是不成。西南破了,我们守住这里也无意义。”
彭越道:“不能让敌人看出我们兵马调动。下官认为,这是晋军在等我们的纰漏。要增援,便从其他方向调兵来援。北城1千兵马可调动,东城再调5百。从城里走,让敌人不知我军调度。”
苻忠点头道:“就这么办。即刻传令。南城兵马不动,调集北城守军1千,东城守军5百即刻增援西南城墙。”
彭越躬身领命,即刻派人传令下去。
苻忠皱着眉头,似乎是自言自语1般,轻声道:“这么1来,北城可就空了。昨日损失3千兵马。我们只有1万两千兵马。南城9千,其余各城墙1千。北城现在可完全空虚了。他们若是知道了,派1支兵马攻北城,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彭越微笑道:“河南公,莫要担心。他们调兵,我们看得见,会有禀报的。我彭城好就好在周边1片平原之地,1览无余。河南公,咱们只需再坚持1两日,便会迎来转机。阳平公大军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1两日内,骑兵必至。只要夺下留县,便可增援我们。到那时,城下这几万晋军1个也走不了。”
苻忠点头道:“最好如此。那东府军人数不多,兄长大军1到,他们必是抵挡不住的。希望大军快至,解我彭城之危。”
……
午时时分,随着1声高亢的号角声吹响。西南角北府军士兵开始了大规模的进攻。数十架云梯终于稳稳当当的全部架设完毕,守城秦军不敢靠近城垛,反而摆出了任凭攻城的架势,北府军自然是将计就计。
号角声中,兵士们顺着云梯迅速攀爬。数十架云梯的同时进攻,场面壮观之极。数丈长的云梯上1串兵士往上冲,而城头上守军居然没有探头阻止,也算是奇葩之极。
不过,但攻城兵士爬上城垛的时候。秦军1窝蜂的冲了上来,他们知道,这时候已经不必担心下方的弩箭的袭扰了。1旦进入了混战的局面,下方的弩箭便不敢乱射了。
邓广憋了1肚子气,用最冒险的方法放对方登城肉搏。这本来是守城大忌。但是,他却就是任性的这么做了。在得知将有1千5百人的增援到来后,他更是有了底气。
对方1冒头,城头的混战便已经开始。北府军兵士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头,双方在城墙上绞杀在1起。兵刃起落,血肉横飞,场面惨烈之极。
西南角原本是佯攻,虽然看起来是正式的进攻,但谢玄其实是希望借助西南角的进攻调动南城敌人的增援。只要敌人1动,破绽便出来了。
东南角,刘牢之率领的1万前锋军才是发起雷霆1击的正式进攻。刘牢之可不肯这么磨性子,所以让他进攻,必是1场全面的厮杀。调动对方兵马,让他面对的阻力小1些,刘牢之定可以全面突破城墙。
至于城门前的1万兵马,实际上只是摆设。谢玄并不打算对城门进攻,昨日吃的亏还不够大么?
但眼下,既然对方岿然不动。谢玄也就将计就计。正所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对方蠢到放任兵马上城,这个机会岂能不抓住。
于是乎,谢玄下令变虚为实,这猛攻西南角城墙。下令城门前兵马即刻调动增援,形成巨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