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园之中,李徽来接张彤云回家。
谢道韫和张彤云在竹林之畔的假山小池旁坐着聊天,聊的很开心的样子。李徽不得不打搅她们的雅兴,上前行礼。
谢道韫起身还礼,笑道:“怎么这么久才来?和4叔下棋了么?彤云都等急了。”
张彤云道:“我才没急呢,好不容易见到谢姐姐,我巴不得多呆1会呢。是谢姐姐要见我夫君吧?问了好几声了。”
谢道韫的脸腾地红了,嗔道:“彤云你瞎说什么呢?”
张彤云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吃吃笑了起来。
李徽微笑道:“同4叔和谢兄商量了些事情。谈的久了些。阿姐最近可好?”
谢道韫手攀旁边的山石,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依旧如此罢了。2位新婚燕尔,我便没有去打搅了,免得碍眼。”
张彤云红着了脸道:“谢姐姐说什么呢?”
谢道韫笑道:“我的意思是,这时候不好打搅。”
李徽笑道:“阿姐是撮合我们的媒人,怎会是打搅?今日我和彤云前来,便是专程感谢4叔阿姐还有谢兄的。特别是你,忙前忙后,尽心尽力。但婚期当日,为何没见阿姐?本想当众表示谢意的。”
张彤云道:“是啊,我适才也在说这件事呢。”
谢道韫微笑道:“婚期当日人多,我便没去凑热闹了。主要是1些人我不想见。感谢倒也不必了。对了,过几日,我想邀彤云秋游,不知你放不放?”
李徽道:“这话说的,彤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难道还拦着不成?但不知去何处秋游,我也去得不?”
谢道韫道:“去报恩寺烧香,你去么?替彤云求个子。”
李徽道1愣,张彤云红着脸嗔道:“谢姐姐又乱说。说好了去礼佛施舍,顺带瞧瞧殿前那棵大银杏树的。怎地又扯上求子了?”
谢道韫笑道:“顺带求个子,也不耽误。”
李徽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对,也不耽误。结婚生子,人之常情。彤云顺便帮阿姐求个姻缘。”
张彤云笑道:“好啊好啊。这倒是使得。”
谢道韫面红耳赤,嗔道:“胡说8道什么?你们走吧,让我清净1会。”
李徽笑着拱手,张彤云也起身行礼告辞。两人并肩出东园,行到竹林小径拐弯处的时候,张彤云停步转身。
“怎么了?”李徽问道。
张彤云轻叹1声道:“夫君,我觉得谢姐姐很可怜。”
李徽转头看去,谢道韫正负手在空无1人的院子里缓步而行。秋阳照在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可怜什么?我瞧她自在的很。”李徽低声问道。
“哎,夫君根本不能明白。谢姐姐虽然仙风道骨,但也是女子。已经3十岁了,孑然1身。每日以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自娱,看似洒脱,其实很是孤独的很。”张彤云轻叹道。
李徽道:“你不能以自己的感受来揣度她。或许她乐在其中呢。”
张彤云摇头道:“不,1个人的孤独是能看出来的,从她的眼睛里便能看出。虽然琴棋书画可以自娱,但谢姐姐是渴望与人分享讨论的。今日我1来,她便很欢喜。拉着我说了半天话,我都插不进嘴。你若不来接我回家的话,我们聊到天黑都成。她太希望有人和她说话聊天,分享心得了。”
李徽微微点头。
“夫君作的那两首《回梦游仙》《空谷幽兰》的曲子,她已经全部编纂记录,且修正曲谱。她和我说,我却不能领会的太深。改日夫君有空,来和她谈论谈论,那或许是她最高兴的时候,能够与人分享。而夫君是1定能懂的。”张彤云轻声道。
李徽微笑道:“再说吧。你也莫想的太多,你以为的,未必便是你以为的。咱们回家吧,今早居巢县乡亲送了几尾大白鱼和秋湖蟹来,定然很好吃。”
张彤云快活起来,点头微笑。两人转身离开,李徽最后回眸看去的1瞬间,看到谢道韫阳光下的美好的背影。不知是否是听了张彤云的之故,忽然也觉得那背影有些孤单落寞之感。
……
3天后,李徽受邀前往谢府。这1次王彪之王坦之都在。
在谢安的书房中,李徽再1次接受了王彪之王坦之谢安等人的集中问询。话题正是李徽之前提出的建立钱庄之事。
这1次李徽有备而来,写了1份详尽的卷宗,全面的阐述了建立钱庄的目的和好处,以及钱庄运作的具体细节和流程。
这些对于李徽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后世李徽虽然是理工科出身,但对于金融运作在工作实践中还是略知12的。更何况,李徽要建立的这种钱庄是最为简单和最初级的机构,其经营的范围是最初级的存放贷以及汇兑的功能,任何1个后世人都能明白其运作的原理。
当然,李徽也正是看中了大晋朝这特殊的国家状态和政治生态,才认为建立钱庄是可行的。因为只要大晋的豪门大族愿意做,这件事便没有什么难度。毕竟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公信力和号召力摆在那里。从某种角度上而言,王谢大族的公信力和号召力甚至比大晋朝廷还要高。
这时代商品经济并不发达,货币也甚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