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盔甲的那名男子手一举,众人的笑声停歇。
但见他上前数步,拱手大声道:“你便是陆县令了是么?有礼了。本人名叫王光祖,和这帮弟兄正是从北边下来的。陆县令,我等并非无礼。我等被迫流浪南下,落脚居巢县。眼下已经是寒冬腊月,所有人都饥寒交迫,你瞧瞧这些人,断粮无衣,难以活命。听说朝廷派了陆县令来了,我等欣喜如狂。想必县令大人是朝廷派来赈济我们这些人的。所以,我们大伙儿都聚集在这里等着县尊大人给我们赈济呢。可没有别的意思。”
“正是,陆县令快给我们赈济吧,不然大伙儿都要冻死饿死啦。”王光祖身边众人纷纷鼓噪叫嚷道。
陆展沉声喝道:“你们果然是流民。既然来到本县,便当安定守法,不可造次。至于赈济之事,本县自会想办法禀报朝廷,调运粮食来的。你们这般啸聚于此,是何道理?王光祖,你即刻让这些人都散了,不要再围在这里。”
王光祖哈哈大笑道:“原来陆县令根本不是来赈济的,也就是说,朝廷根本就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陆县令,那你这个县令还当了作甚?你来这里又是为何?难道游山玩水么?”
“正是。朝廷根本就不管我们死活,什么狗屁县令,我们可不认。”
“这厮当什么县令?咱们大帅当县令才是。让他将大印交出来,让咱们大帅当县令。”
“
对,交出大印,滚出居巢县。这里是咱们的地方,跑来个狗屁县令来,我们可不认。”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大声呱噪叫嚷起来。
陆展厉声道:“放肆!王光祖,本县警告你,尔等啸聚于居巢县,本就是匪贼之行。若是再聚众喧闹,本县便定你们为流贼,届时朝廷可派兵前来剿灭你们。本县劝你,即刻解散手下,安分守法,不要再闹事。之前你已经派人威胁本县了,现在你若再不收敛,本县便绝不饶恕了。”
李徽在旁听了陆展这话,顿觉不妥。这种情形下,怎能说这种话?自己还想着探一探这些人的底,看看能不能搞好关系。结果,陆展却说出这些话来,这不是彻底要激怒对方了么?
对方都没有说出太多狠话,只是调侃嘲讽之言居多,但显然还是留着余地的。陆展说这些话是直接把对方这些人定性为流贼了,这岂不是一句话便将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果然,下边王光祖的手下众人闻言愤怒不已。他们举着兵刃向着墙头比划威胁,口中叫骂不停。
王光祖也面色铁青,嘴上却带着笑,大声道:“陆县令息怒,我们可不是流贼,我们可不敢得罪朝廷,也不敢得罪陆县令。还请陆县令开恩通融,可不要把我们当成贼人。我们这便离开。从此以后遵纪守法,安分守己做个良民。陆县令,我等今日打扰了。这便告辞。所有人给我听好了,
立刻离开这里,不要打搅了县令大人的正事,不许乱骂人,咱们要做良民了,哈哈哈。”
王光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带惊愕。连他手下的那帮人也呆呆发愣。
王光祖骂道:“还不离开这里,等着被人当贼人么?贼人可是要杀头的。都愣着作甚,都走。”
王光祖一摆手,手下人和广场上的流民纷纷散去,不一会真的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
墙头上的众人也是讶异不已。陆展起先也有些错愕,但很快,他便得意了起来。
“李县丞,瞧见没?这便叫邪不压正。这帮人在我面前岂敢造次?本人几句话便镇住了他们。幸亏没有听你的,说什么要小心谨慎,不能得罪这些人。说的他们凶神恶煞一般。现在看到了么?他们不过是外强中干的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堂堂县令倒要看他们的眼色?岂有此理。”
李徽一时竟然无言以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是李徽的内心里却觉得,事情怕是要糟糕。那王光祖适才说的话,可不是什么好话。李徽听到了他话中的弦外之意,带着一丝反讽,带着一丝杀气。
……
威胁解除,陆家众人都松了口气。陆展昨日其实颇为惊恐,但现在发现这帮流民武装外强中干,自己几句话他们便诺诺退去,心中自得无比,又开始踌躇满志起来。
回到正堂之中,陆展更是自吹自擂了一番,陆家众
人自然是纷纷附和称赞。李徽可不愿听他夹枪带棒的讽刺,带着大春和大壮回到墙头警戒。陆展心中不快,但此刻却也忍者不发作。
在正堂坐了片刻后,手下人建议去后堂瞧瞧,看看有没有能住的地方。陆展欣然同意,于是带人去了后堂查看了一番后,决定清扫后宅房舍,好好的安顿下来。后堂房舍的破损情形也相当严重,但陆展也知道此刻不能讲究太多,总比住在前面漏风的正堂要好。
于是乎陆家众护院仆役开始清理整饬后宅房舍,砍树割草修枝,搬运清理垃圾,清除蛛网,再洒扫擦抹,忙的不亦乐乎起来。
一直忙活到中午时分,后堂倒是被整饬的有些样子了。通过拆东墙补西墙,将其他房舍完好门窗拆来装在后堂正房,倒也保证了门窗的完好。用带来的纸张将门窗都糊好之后,倒也解决了四处漏风的问题。仆役们简单的修缮了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