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岳霆懒得与伊藤信爱争辩,他环视四周,看到客厅茶几上有水杯,木质衣架上还挂着女人的披肩,陆岳霆知道,自己的猜测恐怕是八九不离十,这房间根本不像是临时开的,定是有人住过。
陆岳霆也不生气,对丫丫说:“你去车里睡。”
丫丫震惊地看着陆岳霆:“啊?四九在车里,我怎么睡呀?”
陆岳霆的确没见过这么会顶嘴的丫头,他阴沉着脸道:“不能睡就别睡,坐车里等我!”
丫丫不可思议:“少帅,您是让我一夜不睡吗?不睡觉怎么行?”
陆岳霆的手指撑撑着额头,闭着双眼,似已无力再与丫丫争论:“随你的便!”
若是别人,陆岳霆恐怕早已大发雷霆,将人赶出去了。可再怎么说,丫丫可是沈念在嫁进陆家后,第一个丫头,当了少帅夫人一年多,从来没有一个专门伺候自己的丫头,陆岳霆对此,也有愧疚,便对丫丫尤其的宽容。
伊藤信爱看着房间四周,她猜想,恐怕沈念此刻正躲在衣柜里藏身。
她眼睛一转,笑了笑:“那少帅您先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伊藤临走时,见丫丫站在那,没有要离开之意,便拉着丫丫,将她拽出了房间。两人站在走廊里,丫丫焦急地看着伊藤信爱。
“夫人还在里面,怎么办呀?”
“怎么办?最好让陆岳霆把她带回去,我也省心!”
“我家夫人应该是藏在衣柜里了吧?我看房间里也没别处可以藏了!”
“放心,我这衣柜呀,可是英国著名的工匠亲手打造的,空间很大,够沈念睡!”
丫丫欲哭无泪:“我家夫人这身子,怎么能在衣柜里待一夜呢?我有钱,我给你两个大洋,你帮帮忙,把少帅弄走!”
此时,轮到伊藤信爱欲哭无泪,她一脸发愁地看着丫丫:“两个大洋都买不起我酒店里的一个银勺子,我要它干什么?”
陆岳霆独自在套房客厅里,他站起身,此时,他早就盯上了衣柜,便来到衣柜前。刚想伸手打开,却犹豫了。
若直接打开衣柜,沈念躲在里面,尴尬是其次,陆岳霆不知自己该对沈念作何反应,训斥?不妥,夫人本就是被自己气走,在外多日,又怀着身孕。哄?她沈念大费周折逃跑,还不老实待着,跑去杀人,万一孩子出个意外怎么办?陆岳霆心里艴然不悦。
于是,他在衣柜前来回踱步。可衣柜里的沈念听着这近在咫尺的踱步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想,陆岳霆这个混蛋,要开衣柜就来个痛快,在衣柜前走来走去,是在吓谁呀?
沈念忍不住伸手,想自己拉开衣柜,不如面对面吵一架也好,可手刚伸出去,就又缩了回来,沈念犹豫了。
拉开衣柜后,是继续生气,还是妥协?妥协可不行,是陆岳霆先几个月不回家,自己好不容易跑出来了,本就不是自己的错,他那么冷血,如今自己还要向他妥协,凭什么?
可仔细一想,继续怄气也没有理由,难道责怪陆岳霆不回家,让自己独守空房吗?
就这样,陆岳霆在衣柜外焦虑,沈念躲在衣柜里发愁,两人隔着薄薄的木板僵持。
正在这时,丫丫敲门。
“少帅,少帅不好了!”
陆岳霆打开门,丫丫站在门外。
陆岳霆一脸不耐烦:“怎么了?”
“那个……四九说,车子漏油了!”丫丫说。
“难道要我去帮他修车吗?”陆岳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看起来凶神恶煞。
丫丫叹了口气,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天真,无奈地说:“那倒也不必。”
就在丫丫无计可施,转身准备离开时。
“等一下!”陆岳霆突然说。
丫丫忙转身看着他:“少帅有什么吩咐?”
陆岳霆侧目看了看屋内,突然提高嗓门:“天气凉,告诉伊藤老板,给我生壁炉!”
丫丫震惊:“冷?这都立春了少帅,冷吗?”
“我说冷就冷!”陆岳霆又是咬牙切齿。
结果,伊藤信爱无奈之下,派服务员来给陆岳霆为客厅里的壁炉加了柴火,不一会儿,屋内就如酷暑般,燥热。
陆岳霆坐在沙发上,看着衣柜,他满意地笑了笑,暗自窃喜,他要看看,这么热,沈念能在衣柜里闷多久,憋不住了,她定会自己出来。
于是,陆岳霆就坐在那,如守株待兔,直到自己汗流浃背,他脱掉军装,又脱掉衬衣,直到赤裸着上半身,拿着屋内的折扇不停地扇着。
而沈念在衣柜里,早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只能用手给自己扇风,可衣柜里不仅热,还憋闷,让沈念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心里暗暗骂着陆岳霆这个狗东西,竟然用这一招逼她自己出去,沈念口干舌燥,解开上衣衣扣,露出修长的脖颈。
可突然,沈念感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她瞬间感到大事不妙,这害喜的反应一来,恐怕是真的藏不住了。
沈念忙捂着嘴,在呕了两下后,她一把推开衣柜的门,从陆岳霆面前跑过进套间的卧房洗手间,趴在水池边就干呕起来。
看着沈念从自己面前跑了过去,陆岳霆一时间并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