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告诉林献河?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摆出一副罪大恶极的模样?你明明不是那样的!”沈念问陆岳霆。
陆岳霆冷笑,他扭头看着沈念:“我陆岳霆做事,从来不需要证明给谁看!”
说着,他慢慢走到沈念面前:“只有你,我不停地在向你证明我有多爱你,可我发现,证明果然毫无用处。”
沈念摇头,她多想告诉陆岳霆,他的证明都被沈念存放,人间天上,朝云暮雨,早已深入心底。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沈念无法再说出口。
沈念被送回了陆公馆,正好看到阿芝和雪儿正在整理房间,陆老太太正在指挥阿芝,将一些衣服和老太太常用的物件放进箱子里。见沈念回来了,陆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沈念。
沈念这才得知,陆老太太要去江州,陆战英派人来接老太太去住些日子,每到寒冬腊月,江州总是比陵海要暖和。
沈念听后,强忍着悲伤的心情,并没有对老太太说什么,她不想老人家在离开陵海之前心事重重。
后来,陆老太太带着阿芝和雪儿,被陆战英派的人接到了江州,这硕大的陆公馆就只剩下沈念和陆岳霆,还有围墙外和院中那些警务员,没日没夜地严加看守,沈念就像个罪犯,被关在陆公馆里,哪儿也不能去。
陆岳霆每隔三日便让四九带药堂的先生来给沈念号脉,保证她孕期身体无恙。沈念则不哭不闹,每日就这么待在陆公馆。即便陆岳霆很少回家,几乎都睡在帅府,沈念仍旧独自看书,写字,独自在花园里赏荷花,在深夜里望星河。
而沈会长那边,陆岳霆也已通知,因为沈念有孕在身,商会的事务暂不能搭理,由此,沈会长暂停了沈念所有的工作,一心让她乖乖给少帅生孩子,他们认为,这才是沈念应该做的事,别无他选。
没过几日,四九带回陆公馆了一个丫头,这日,沈念正坐在书房看书,丫头站在她面前,沈念懒得抬眼,自顾自悠闲地翻着纸张。她知道,就算陆岳霆与她赌气,不回家,也会为了骚扰她,或给她添堵,搞些幺蛾子。
而这小丫头没准儿就是陆岳霆派来监视沈念的眼线,毕竟四九和外面的警卫无法窥探到沈念的一举一动。
“夫人,这是丫丫,以后,她就专门留下来照顾您了。”四九说。
“告诉少帅,不必了,我一个人死不了!”沈念冷冷地说。
丫头一听,忙给沈念端上热汤:“少夫人,您就收下丫丫吧,少帅说,要是您不要我,就把我卖到窑子去,少夫人,收下丫丫吧!”
沈念不为所动,任凭丫丫恳切地哀求,沈念合上书本,离开了书房。
这一年的冬雪,祭奠了离别,即便在陆公馆,沈念依然能感到窗外寒风肆虐。公馆里燃着炭火,却暖不了落寞萧索,和陆岳霆转身便再也不回头的冷落。
多日来,陆公馆没有客人往来,沈念如同被全世界所抛弃,无人问津。她并不疑惑,毕竟那些口口声声喊她少帅夫人的人们,也不过是看在陆岳霆的份上,对她毕恭毕敬。
林献河许是已经离开了陵海,六叔也不知了去向;
陆老太太和阿芝雪儿去了江州,不知何时归来;
听说,沈会长与孟兰和离,从此分道扬镳,若不是孟兰被铁路株式会社保护,沈玉坤恐怕定是不会放过她。如今,沈玉坤与陆岳霆来往得更加紧密,毕竟自己的女儿沈念怀了陆家的骨肉,沈会长的目的达到,满心欢喜。
伊藤信爱的f酒店,想必仍是一如既往的红火,夜夜笙歌,她在权贵们手里赚的盆满钵满,但她是个不知足的女人,没人知道她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至于她的相好陆战奇,这个迷恋花天酒地的纨绔文人,似乎被伊藤信爱勾了魂,决定不再去东洋,留在了陵海,创办了杂志社,却整日写些靡靡之词,宣泄心中对文学的追求。
而陆岳霆,沈念不知道他如何度日,也罢,本就是一场不该动情的交易,各取所需而已。可沈念绝非甘愿逆来顺受,既然陆岳霆将她当做工具,可以随时丢弃,沈念决定掏出他的魔掌,她必须自救!
沈念躺在浴室的浴缸里,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怀有身孕至今,已有三月之久,但沈念身材瘦俏,微微隆起的小腹在马褂的遮挡下,看不出丝毫变化。
她拿着匕首,在手腕上那么轻轻一划,鲜血便顺着手臂流了出来,沈念扔掉匕首,闭上双眼,鲜血将浴缸里的水染成一片鲜红,她苍白的脸庞在这一池血色的衬托下,如一朵盛开的荷花。
当厨娘给沈念送来燕窝时,找不到她的人,急忙喊了家里的佣人四处寻找,当她们在浴室发现沈念躺在鲜血中时,大惊失色,年轻的佣人以为沈念死了,大喊大叫起来。
在英租界的圣玛丽医院里,沈念很快便没有了生命危险。当她睁开双眼时,身边只有四九,还有那个被她赶走,刚满十七岁的姑娘丫丫。
“夫人,您醒了,您可吓死我们了,这是何苦呢?”四九虽是个铁憨憨,可毕竟给沈念当了许久的保镖,沈念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看到沈念这般模样,忍不住难过。
丫丫年纪小,看着这漂亮又凄凉的夫人寻短见,想说什么,却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