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听到陆岳霆这么说时,突然一怔,那表情却是一闪而过,很难捕捉。
随即,沈念顿了顿的双手,继续为陆岳霆整理衣领和领带,神色淡漠。
“这么大的事儿,我猜你也不会骗人,可是,为什么没人通知我?”沈念纳闷看着陆岳霆。
陆岳霆看着沈念,她的表情,就如同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死讯那般,毫无波澜,而唯一的情绪,便是奇怪没人通知她。
“刚才是巡捕房总探长单昀的电话,说沈太太报了警,到处找不到沈千语,单昀带人四处搜索,在海边发现了沈千语的衣物,还有她留下的一封遗书。”
陆岳霆说着,沈念的手一直搭在陆岳霆胸前,陆岳霆清晰感受到,沈念的呼吸深沉。他一把将沈念搂在怀里,似有安慰之意。
沈念靠在陆岳霆怀中,她慢慢闭上双眼。沈念没想到沈千语的死竟来得如此突然,就如同当年,本是幸福的黎家,一夜之间,再无爹娘的嘘寒问暖,再无院落亭中,与爹娘凭栏听雨的惬意。
这沈家的千金小姐,享尽万般宠爱,却不知年纪轻轻,浮华散尽成泡影,红尘俗世皆如梦。可在沈念心中,最该死的并不是沈千语,而是沈玉坤和孟兰,他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念儿,你是在替沈千语难过吗?”陆岳霆的声音传来。
沈念离开陆岳霆的怀抱,她仰头看着陆岳霆:“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在感谢你呀!”
陆岳霆眯起双眼,他发现,这个女人并没有他想得那么脆弱,善良,她对沈家,对妹妹沈千语,如同陌路,毫无怜悯。
不过也是,沈念没有理由同情她们,本就是那母女害了沈念母女,当年被赶出沈家的正牌夫人更是死得冤屈。
“感谢我什么?”陆岳霆问。
“感谢你……让我加入了商会会董的行列。”沈念答。
陆岳霆勾起嘴角一笑:“如果是因为这个,一句感谢可不够!”
“果然有些人夸不得,真是正经不过三秒钟!”沈念吐槽。
可陆岳霆却不管不顾地搂着沈念就吻,沈念似乎也已习惯。
当沈念和陆岳霆双双回到陆家公馆时,只见陆战奇已经坐在了陆老太太身边,桌上摆满了从东洋带回来的各种物件,可陆老太太湿润的双眼,却一直没有从陆战奇身上移开。多年未见的小儿子终于回家,陆老太太喜极而泣。
可令沈念意外的是,正堂还坐着伊藤信爱,她依然着装华丽,像个洋妞。
沈念忍不住小声在陆岳霆耳边嘀咕:“小叔怎么把这寡妇带回来了?”
陆岳霆也小声回应:“奶奶不认识伊藤,怕是为了让老太太放心,说是在东洋找的媳妇吧。”
果然如陆岳霆所料,陆战奇这风流才子我行我素惯了,至今三十好几岁,却没有成婚,但又怕老太太担心,便找伊藤信爱回来,冒充自己在东洋找的媳妇,给老太太宽心。
谈话期间,沈念将伊藤信爱叫到花园中,她问伊藤:“沈家出事儿了,为什么你事先知道?”
伊藤信爱一听,看着沈念:“难道是真的?真让我给猜对了?”
“今日你为什么对我说那些话?你知道些什么?沈千语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伊藤信爱一听沈千语死了,她忙握着绣花手绢,捂着嘴,一脸震惊,那表情带着扭捏,可在她脸上却显得自然,让沈念感到虚假。
伊藤问沈念:“人是怎么死的?”
沈念回答:“跳海自杀,听巡捕房说,还留了遗书。”
伊藤信爱有些纳闷:“自杀?当真是自杀?”
沈念一把扣住伊藤信爱的手腕:“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伊藤信爱慢慢将沈念的手从自己手腕拨开,叹了口气笑了笑:“昨晚,我只是看到沈家千金来f喝酒,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我才,定没好事儿。”
说着,伊藤信爱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用手绢擦了擦沈念刚才抓过她的手腕,继续说:“所以说呀,这世上,为情所困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她转身,朝陆家公馆的房里走去,轻飘飘地嘲笑:“若真是为情自杀,那可太愚蠢了,哈哈,的确是个傻姑娘!”
后来,接到通知的沈念和陆岳霆回到沈家,沈家一片寂静,沈家人披麻戴孝,为沈千语设灵堂,沈会长还请了师傅,为沈千语做法事超度。
丧礼结束后,沈会长便一病不起,沈念不知他是丧女心痛,还是因为的确身子不适,便主动来到沈会长病床前探望。
“爹,您可要快点好起来,咱们沈家的生意,没有你可不行!”沈念给沈会长端上热汤。
沈玉坤坐起身,疲惫地拿着汤碗,喝着汤,却是满脸疲态。
“念儿,现在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沈玉坤道。
沈念忙坐在床边,她握着沈玉坤的手安慰:“爹放心,有我在,沈家的事,我一定会帮您排忧解难,有念儿能帮得上的地方,您尽管交代便是。”
这时,孟兰端着药走了进来,本就对沈念恨之入骨,如今自己的女儿死了,孟兰受了如此打击,变得更加暴躁且不管不顾。
“沈念,你爹如今只是休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