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述岑接过林映羡给的钱放好,没有不要林映羡的钱。钟述岑和林映羡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她在钱财方面会分得清楚,她不会占别人的便宜。他推托不收钱,林映羡会觉得他麻烦。
当时林映羡多次自杀未遂,被关在病房里不许出来。林映羡开始接受来到这个世界的现实,她也不想以外人看来是精神失常的形象活着。
她表现良好,努力接受治疗,和林父林母再三保证不会再自杀,她才不用被绑起来,可以在病房里自由活动。
钟述岑经过林映羡病房时,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她贴的一张纸条,拜托自己给她买一份报纸。钟述岑看到林映羡湿漉可怜的眼睛,想到护士和他说林映羡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病人。
钟述岑觉得林映羡应该是得了抑郁症,才会有轻生行为。只是大家没有这个意识而已。
钟述岑是个求生欲望极强的人,他很爱惜自己的生命,他觉得人的生命大多数时候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选择生或死,都是个人的自由。当时他看到林映羡在跳窗自杀,林映羡对他的出现十分警惕,眼里含着哀求,让他不要阻止她。所以他选择离开。
可是他离开时,护士刚好往他这边跑来。林映羡的生死就变得和他有关系,他见死不救的事情传出去,他的利益会受损。他考虑过后转身回来救下林映羡……
最后在林映羡不断的拜托下,钟述岑还是答应了给林映羡买报纸。钟述岑每天都会往她病房门缝里塞一份当天的晨报,有时会给她笔和纸,他们隔着一扇门聊天说话,这样的行为直到她可以从病房出来才结束。
林映羡把钟述岑买给她的每一份报纸的钱都记录下来,算了总金额,把钱还给钟述岑。钟述岑一开始没有收下钱,让林映羡拿回去。林映羡和钟述岑说了一个故事,她曾目睹一对从小很要好,几乎同吃同住的朋友因为一点小钱断绝关系,成了相看两厌的仇人,曾经为彼此花的钱成了互相攻击的武器。
作为旁观者的林映羡深刻意识到金钱纠纷的杀伤力,多好的关系都会变得四分五裂。林映羡对钟述岑说,如果他们是朋友,他就应该收下这笔钱,账目分明、没有金钱纠纷的友谊更容易走得长久。钟述岑收下这笔钱,他和林映羡成了朋友。
有时钟述岑觉得林映羡是在骗他,她没有把他当作朋友,出院之后就没再来找过他,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在哪里。林映羡只是想和他没有任何纠纷,才那样哄骗他。不久后钟述岑伤养好,必须回到下放的农村。钟述岑和林映羡彻底没了联系,直到今年他上门退婚时,才发现他的退婚对象是林映羡,他们时隔一年多再次见面……
钟述岑推着林映羡的自行车,慢慢走回住所。钟述岑住的地方是一个有几户人家住的院子,他住的那间转不过身的里间是院子里一对老夫妻私下悄悄租给他的。住在同一屋外间的制药厂工人也是这对老夫妻的租户,今天的电影票还是他找钟述岑换的。
研究所的单身宿舍已经住满人,新的职工楼单身宿舍还不能住人,钟述岑就凑合住在了这里。这对老夫妻租房很谨慎,不是单身,不是他们同乡,不会讲家乡话的,他们一律不租。因为租户来他们这里住都是以亲戚名义来住的。路教授的儿媳妇和张大娘是亲戚,她知道张大娘在租房子给人住,就给钟述岑介绍了张大娘。
张大娘原来的租户就要搬走,钟述岑来的时机巧。
因为原身的奶奶、母亲和现在老夫妻里的张大娘同是沪城人,继承了记忆的钟述岑也会说沪城话,张大娘成了他的远房姨婆。路教授儿媳妇可以作为佐证,他和张大娘是亲戚,不用太担心被别人查出来问题。张大娘也觉得安全妥当,十分欢迎钟述岑来家里住下。
钟述岑是核冬天结束两百年后地下避难所科学家创造出来的新人类,他是实验室的试验品,没有价值的试验品是没有人权可言,是任人宰割的实验耗材。
钟述岑在生化领域表现出来的极为出色的天赋,让他从试验品成为避难所真正居民,被培养成寄予厚望的生化研究员。
后来避难所的燃料棒即将耗尽,避难所的防备能力大大下降,又遭遇外敌袭击。避难所的管理者玉石俱焚,他没有经过避难所居民同意,下了将整个避难所摧毁的决定,钟述岑因此丧失了性命。
钟述岑再次醒来时,他被埋在了废墟里,那个地方正发生地震。钟述岑不断回忆原主的记忆消磨时间,凭着顽强的救生意志活了下来,终于有人发现他,他被救了出来。钟述岑获救后,他出于对救援人员的报答,也出于自身的情况,他不顾危险救了很多人。从医院回去后,钟述岑从下放改造的臭老九成了下乡上山做贡献的知青,受到了表彰,境遇有很大的改变。
在避难所的生活经历让钟述岑深刻体会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真理,他承认自己做事具有极强的目的性……
第二天,林映羡骑着钟述岑的自行车来到修车铺,钟述岑已经在修车铺旁等她。
“车胎补好了,气也打满。”钟述岑和林映羡交换自行车。
林映羡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饭盒,饭盒里面装的是生煎包,“食堂来了一个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