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囚犯一般,失去全数自由,唯有狭窄的木屋,供她歇脚,或打开窗子,望着窗外即便白日都黑压压的天色。
方存墨俨然变了一个人。
不,也许,这本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只是以往,他更擅长伪装罢了。
一个能利用她长达四年之久的人,她当初怎会认为他是善人?
只是……心底终究一丝叹息,眼下,她又该如何呢?周遭分明……不知该如何逃离。
“阿九还是莫要想着离开,若是你死去,于众人都无任何好处。”木门喑哑一声,玄衣男子束发而立,而后上前,关上阑窗。木屋之内,似越发昏暗了。
莫阿九徐徐收回目光,望向方存墨处,良久:“方存墨,当初,我本欲坠下城楼而亡,你为何会这么巧将我救下?”
以前未曾想过,而今细细想来,如同预谋好一般。
那一日,她从城墙坠下之际,曾被人以绳索阻隔,但终究城墙太高,重重坠于地上。
那时,方存墨自黑色马车掀开轿帘,
对她伸出手:“我可于你新生,随我去吧。”
新生,太过诱人的二字,莫阿九渴望极了,所以,她吃力的点头,放心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从未想到,陷入的,却是另一场利用。
方存墨似未曾想莫阿九会问这个问题,神色微有恍惚:“你不会想要知晓答案。”将她救下的答案,他亦不想说。
“可我须得知晓!”莫阿九下颌一紧,“你可知,在西北之地,你救我于往生,我是真心将你看作恩公一般!”
恩公……
方存墨听着这二字,心中却无端烦躁起来,他分明,不愿当恩公的?
“恩公又如何?”他望着她,讽笑一声,“阿九,凡欲成大事者,本不该有弱点!”
“你这是何意?”莫阿九睁大双眸,“什么欲成大事者?谁欲成大事?”
“我是,容陌亦是!”方存墨思绪似有恍惚,却还是轻笑出声,“阿九,我们这种人,有了弱点,离死,便不远了。”
若有弱点,便只有死?
莫阿九听着,只觉好笑,这天下,哪有毫无弱点之人?
似没察觉到她的呆怔,方存墨扭头,神色分外认真:“阿九,如今想来,救下你,是我此生做过最为正确之事。”
最为正确之事?
莫阿九满目茫然:“为何?”
为何?因为这样一条生命殒去,他会心生可惜;因为如今,他非无情之人;因为她是容陌的弱点!
可最终,他却只道:“因为,你才是这场争斗的制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