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脑门上青筋直蹦。
不出意外地,脚步声很快上了台阶,然后,木门被敲响了。
门外的人不出声,三双沉重的皮靴在附近踩出动静,站着不动的那人只是用拳头,砰砰砰,砰砰砰。
门里外都包了铁皮,中间实木为心,想敲出这样的声响,想必来人有点子功夫在身上。
砰砰砰,像是砸在人的心口。
床上睡得不太安稳的女人皱眉,嘤咛一声,眼皮子颤动,却没睁开。
她的脸蛋还是通红,大片的青青紫紫,没有消肿,看不出原貌。
亚历山大仅有的几床大棉被全都摞在她身上,也不用掖被角,反正她四肢都没办法动弹。
他自己盖的旧衣服,衣柜子里就剩了几条破了洞的短裤衩,几乎都被搬空了。
【啊呜——】
我察觉到恶意,身上止不住地炸毛,像被电打了一样。
【砰砰砰!】
门外的人似乎失去耐心了,加重了力道,门里侧上好的拴都跟着震动。
不过,短时间不会掉下来。
【open the door!】
站在窗外的男人脚步来来回回,不耐烦地大吼,居然是英语……
一行四人,三个俄罗斯大/兵,一个光头雇佣/军,纪律严明+服从指挥和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的作风,对比很明显。
亚历山大一瞬间就想起当年追杀爷爷的那些人,手就伸到床底下,把那把趁手的机枪抓到怀里。
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微,门外的人听到了枪支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再不迟疑,纷纷举枪——
瞄准了铁门的四个角。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几乎同时打断了里侧的门栓,铁皮木门应声倒下。
露出里面一把黑洞洞的枪口。
带头敲门的男人面色一凝,这把枪,居然是最新式重型机枪,产自美/国。
只是,握枪的是个卷毛青年,姿势一点也不标准,枪很有些重量,他端不住,后半部分都用肚皮顶着……
木屋里的陈设简单,收拾得很有生活气息,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放在固定的地方,很整齐。
【啊呜!】
(?? ·??_·??)??
好气啊,被敌人忽视了,没一个人看我的!
领头的大兵a心中存了轻视之心,忽然听到视线以下有东西出声,才勉为其难低头向下,唔,再向下。
两米高的大巨人,正常视角的确是看不到jio,可以理解。
一只炸毛的小老虎站在对面握枪青年的脚边,奶凶奶凶地,叫人啼笑皆非。
【是你自己不配合开门,我们可是很有礼貌的!】
大兵a开口了,是俄语,字正腔圆的发音。
亚历山大皮笑肉不笑,呵,礼貌,谁家上门的客人有礼貌到敲门没人应声自己用枪开门的?
而且,看到屋里有人还要拿枪指着对方的头,如果这也叫有礼貌,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呵,臭小子,我们的身份你没资格知道,倒是床上那人,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大兵a身后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用肩膀隔开要出头瞎说的雇佣/军,不待回答,自己就进了屋。
室内没开灯,疤脸男人一进来,室内的亮度骤然变暗,一股冷风也顺着他的行动窜进来,把床上的被子吹得掀起一个角。
疤脸男人毫不客气地抓起棉被扔到一边,床上被层层包裹,一动不动如同木乃伊的人暴露在眼前。
大兵a右手端着枪,左手从裤兜掏出手机扔过去。
【仔细看看,我这里面有小姐的相片!】
疤脸男人点开相册,金发蓝眼笑得张扬恣意的红装美人,和眼前脸肿得连亲爹妈都不认得头皮光秃秃不知男女的人形物体,哪里有半分相像?!
亚历山大不明所以,他只是瞧那人头发被树枝挂得秃一半的惨样,索性就给修理成光头了。
呐,和门外那个探头探脑的光头一样,有光照的地方能折射光源,节能省电。
【那是你什么人?】
大兵a见疤脸男人来来回回犹疑不定的举动,就知道不能确认床上那人的身份。
【我弟弟!】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亚历山大脱口而出是弟弟,心里有些后悔,捡了个大麻烦。
他本就很讨厌和军方的人往来,这下可好,被人直接找家里来了……
这大门坏了,他今晚甭想睡!
疤脸男人把人从头打量到脚,都没有找到和照片有任何相似之处,他粗鲁地转身,结果他身上xxxxxl的大袄子挂到了床上那人固定伤腿的木头。
【咔嚓——】
生生把人痛醒了……
【嗷……】
尤利娅痛得死去活来,一睁眼就对上一个大黑熊一般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吓得想尖叫都叫不出声。
疤脸男人看清她的眼睛,却是面露惊喜,又拿出手机来放大对比,果然,一模一样的眼睛,蓝得像贝加尔湖!
当然,浮肿的眼皮大大掩盖并降低了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