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吃饱,该上路了。
冬季白天短,再慢点儿,天黑也赶不到王凤英那儿。
什么?
你问我这难姐难妹俩人为什么不用现代通信方式,这谁知道呢?
大概是小姐妹的情趣,又都爱养鸟,正好有我在?!
我把一簸箕玉米粒干掉一半的时候,风雪终于渐渐小了。
楼下的大鹅发现进了飞贼,嘎嘎叫得特别大声,圆溜溜的小眼睛闪着凶光,好几次拍动翅膀想飞上来,半道上都力有不逮掉下去了。
嘿,小样儿,还想抓我o( ̄ヘ ̄o#)
【咕咕~】
走吧走吧,天色不早了。
歪歪斜斜地又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我总算看到了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一进城,我就得格外小心了,保不齐两眼昏花就会撞到谁家擦得能当镜子照的落地大玻璃。
搞不懂人类住这么高的房子干嘛?!
风景好吗?!
高耸入云,推开窗全是雾气,放眼望去全是水泥森林,少有绿意。
也就现在雪下得厚,银装素裹的,挺好看。
我在一处写字楼顶上歇歇脚,一不小心撞见一对偷偷约会的中年情侣。
瞧他俩扭股糖似的抱在一起,又慌慌张张面红耳赤分开的样子,搞不好,不是情侣?!
【哈哈,原来是只鸽子,没事,天台上没有监控,没人能瞧见的!姬总,今晚下班您真的不去我家坐坐吗?人家新学会了好几样粤菜可以做给你吃哦~】
【小林,我不是说了今晚有应酬吗?我没有再结婚的打算,你如果入戏太深,可能会把我吓跑哦……】
女人穿着紧身的皮裙,外头套一件皮草,面上似笑非笑,一身霸总气质。
她是姬总,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而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压在她肩头撒娇的男人,明明长得很硬朗很爷们儿,二十出头,撒起娇来,连鸽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咕咕~】
哎哟,世风日下啊,男人妖精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儿了,辣眼睛。
只要思想放得开,少奋斗五十年不是梦。
唔,有志气,挺好的。
【咕咕~】
【下去吧,你穿这么点儿,感冒了可不好,听周总说,下个月准备提拔你做华中区销售总监,你可别掉链子。】
【好嘛好嘛,难得约个会还要找我聊工作,你真不愧是拼命三娘!】
【这鸽子眼神儿怎么直刺刺的,难不成成精了?!】
【咕咕~】
哎哟不好,我一拍翅膀滑翔出去数百米,脑海里警铃大作,生怕被脑子贼精明的姬总惦记上。
再过会儿就到北京城的下班高峰期了,下头高架桥上的车明显密集起来,我振翅的频率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已经到了丰台区,离中心地带还有至少一小时的距离。
王凤英人前不显山不露水的,不熟悉的人,谁也不知道,她的家在离皇宫不到十分钟的胡同里。
最近几年,上头出了征收拆迁四合院的政策,只是报价不高,远远够不上再在附近买一套房的要求。
王凤英和她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一样,丝毫不动心。
就安安稳稳地在胡同里住着。
【八哥今儿个怎么总不安生,喂个食也不吃,只喝了几口水,儿子,是不是你昨晚给它塞花生塞得积食了?!】
【哎呀妈,你可别冤枉我,我昨儿上二胡课,九点半才回来,哪儿顾得上给您喂八哥啊,我自己个儿的晚饭也混到十点多才吃上呢。】
小胖子拿下眼镜,揉了揉不怎么舒服的眼睛,赶紧给自己申辩。
王凤英有点头疼,儿子虽然总说他能照顾好自己,到底还是她这个当妈的不称职。
【妈,你今晚就别出去了呗,下这么大的雪,骑电动车也不安全,上个月您摔那一跤,把我都吓死了!】
王凤英摸摸他的头,眼里带着歉意。
【我再多干半年,把钱还完就好了!要不然,心里老有疙瘩……】
王凤英八年前入狱,是因为防卫过当致人重伤——
重伤的那人是她前夫的债主,也怪她眼瞎心盲,找了个一沾上赌博就六亲不认的男人。
她大学毕业不愿意在家啃老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和大三时好上的男朋友一起回了他的家乡。
刚开始的时候,俩人都好好的,男人甚至在婚前为了给她保障,在石家庄给她全款买了一套房子,就写了她一人的名字。
当年底,俩人高高兴兴地结了婚。
婚后三年多,王凤英都怀不上孩子,她心里也急,去医院一查,多囊卵巢综合征。
得,不是啥要命的病,就是激素不稳定,月经不调容易胖,而且排卵没个准儿,想自己怀上不容易。
医生说这个多囊已经是近些年年轻女孩的常见病了,想要怀孕,简单啊,监测排卵指导同房,最多俩仨月,包你怀上。
促排期间一周至少跑两次医院,做b超,验血,根据指标该补激素就补激素。
【行了,卵泡又大又圆质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