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咋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这头阿奶和蛊王磨刀霍霍向协警,悄无声息地给他身上蹭上毒液。
那头,小豆包从小就跟着阿奶养蛊,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自己的秘密要防着别人。
比如,把随身携带在荷包里的小蛊蛊转移,藏在头发里。
这才躲过了王姨给她换装时,所有秘密都被扒开的处境。
她被王姨紧急洗了个战斗澡,身上仍然发酸发臭。
小蛊蛊没有什么攻击性,老老实实地窝在她头发里向外张望。
这是阿奶炼制的好运蛊,出生才一个多月,是金蚕蛊的低配版本。
不过,它不像金蚕蛊需要吃人,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时灵时不灵。
灵的时候,在田里随便走走都能捡到百年份的人参。
不灵的时候,出门就被鸟屎砸一脸。
唔,每个月,不定期失效五次。
那五次,小蛊蛊会陷入昏睡,状态就相当于人类女孩来大姨妈,大量失血加痛经,虚弱不堪。
恰好今天,就是小蛊蛊昏睡的日子。
小豆包离家出走,可真会挑时辰。
这一天从早到晚,没有一刻是顺利的。
谁知,男人突然在旁边提了一嘴。
【干脆把这小丫头片子的头发剃了,打扮成男孩路上也方便。】
王姨正把从小豆包脖子上取下来的银项圈往自己包里塞,闻言居然也赞成。
一把刮胡刀刚要放到头上。
王姨突然尖叫一声倒飞出去——
她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小蛊蛊咬了一口。
别看小东西个头比蜘蛛还小,牙可尖,一口就见了血。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肿胀溃烂,王姨疼痛难忍,在地上打滚。
滚着滚着,不动了。
男人也被唬住了,连连后退,他这是偷回来个什么怪物?!
小豆包被甩到地上,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迷药的劲头还没过,她脑子混沌,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小蛊蛊麻溜地跳回她头上,假装自己啥也没干。
旁边地上,躺着哼哼唧唧的奶娃娃。
不,现在是个赤条条浑身酸臭的娃娃。
小家伙嗓子哑完了,光张嘴,嚎不出声音来,眼泪啪嗒啪嗒。
小豆包身上只剩了个肚兜和小短裤,胳膊腿湿哒哒地还在滴水,虽然仍是夏天,还是觉得有些冷。
她机灵灵打了个哆嗦。
小蛊蛊惊慌地探头出来看,好像在问她,你没事吧?!
男人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这单生意,玩蛊虫的孩子他可惹不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其中一个闷哼的声音,很像他那个出人头地当了协警的兄弟。
门从外面被打开,上面赫然贴了个值班室的牌子。
开门那人,就是协警。
他果然没说实话。
他也果然中了招。
面无人色,身体抖动得像是撒了盐的蚂蟥,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上。
仔细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底下隐约有游动的怪异痕迹。
像蛇,又像虫。
男人更害怕了,这……这好像是蛊毒发作的样子。
协警舌头乱抖,已经说不出话来,惊恐又怨恨地瞪着他。
阿奶随后进来,一眼就看到湿淋淋坐在地上的小豆包。
她赶紧扑上去,心疼得脚步都踉跄了。
小豆包见着阿奶,忍了一天的恐惧终于大爆发,扎进阿奶的怀里哇哇大哭。
【哇哇哇哇哇阿奶!阿奶!呜哇哇哇哇哇……】
【呱——】
我从主人发抖的掌心里蹦出来,扑向早就恨毒了的那个男人。
【蛊王,别把他弄死了!】
阿奶赶紧叮嘱,怕蛊王冲动之下没个轻重,人死了难以交代。
毕竟,民警一二三四五还在门外等着呢。
男人一听这蛤蟆居然是蛊王,吓得魂不附体,左躲右闪,腿上突然生出无穷的力量,哭嚎着跑出去向民警求助。
【救命啊警察同志,我错了,快把我抓起来!】
【呱——】
法克!就差一步!还是让他逃了。
我很不甘心,喉咙底下鼓起俩大泡,噗地喷出去一道细小的透明水线。
正正好,落在那男人脚后跟。
【呱——】
不能弄死,那就要你一条腿吧!
反正,看这人行事就知道不是初犯,警方查清楚后数罪并罚,少说也得进去关十七八年。
女民警看到了,眼神一缩,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是当地人,知道蛊毒的厉害。
小豆包哭得直打嗝,吴玉青围着祖孙俩人打转,搓着手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旁边的奶娃娃光张嘴,出不来声,眼巴巴地盯着她。
吴玉青心软,脱了外套把他包起来,轻声哄他,小家伙的眼泪一直就没停过。
警察很快进来,协警和那男人一人被赏了一副银手铐,男人的皮鞋后跟慢慢融出一个洞,白袜子也跟着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