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帐内。
寒风刺骨的冰冷地面上,跪伏于地的张修函知无不言,将切身经历的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如实禀告了起来…
“什么?”
赵本忠惊呼道:“张将军,你是说这场罕见的暴雨,将埋伏于葫芦口山谷两侧之上,还来不及逃生的数千大扈国士卒,全数掩埋掉了?”
这场有预谋的算计,真是太可怕了!
如若此次不是国师大人率军出阵…
如若按正常速度来行军的话…
此时此刻我等数千军士,岂不是因此全军覆没?
背脊拔凉的赵本忠,敬佩的眸子望向龙景宸,内心不由暗自庆幸了一番。
张修函叹气道:“正是如此,末将亲眼目睹!”
如此憋屈的死法,想必大扈国的士卒,做梦都不曾会想到吧?
“很好!条条罪状汝已帮本座思虑周全了,既然深知其罪,又充斥着赴死的觉悟,那么本座岂会姑息?”
从案桌一头踱步而来的龙景宸,眸子显得极其犀利。
随手将赵本忠腰间的佩刀拔出,驻足于张修函的跟前…
赵本忠拱手求情道:“国师大人,还请网开一面!”
“哼!方才张修函所列的三罪,每罪都可将其诛杀!本座不牵连其家小,已实属网开一面,汝还想怎样?”
义正言辞的龙景宸,将宝刀缓缓举过头顶。
语塞的赵本忠,微微侧头深叹惋惜。
脸颊浮现出一抹心安理得,缓缓闭上了双眼,张修函伏首待斩毫无怨言…
刷!
清脆之声伴随着挥舞的刀刃落下。
一束凌乱的发髻,从张修函的脖颈末端缓缓滑落。
“国师大人,这是何故?”
半晌未曾感觉痛楚的张修函,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手足的麻绳束缚已然缓解,而入目处一缕湿润的发丝映入眼帘。
“汝昔日那颗顽固的项上人头,本座已尽数斩断…”
瞥了一眼面露疑惑的张修函,将手中佩刀抛给了赵本忠。
龙景宸继续道:“从今往后,希望你能尽心尽责,为国为民不懈余力,切不可再鲁莽骄横,可曾记下?”
将佩刀插入了刀鞘内,赵本忠面露欣慰,“张将军,还愣着做甚?”
还真是害末将捏了把冷汗啊。
国师大人的此番胸襟,实属难能可贵!
张修函真挚叩首,“多谢国师大人,末将日后必当鞍前马后,尽忠报国不负君恩!”
琐事都处理完毕。
那么接下来该好好思量下,无端出现在承擎国内,大扈国几处军队的意向了。
于中帐内,来回踱着思虑的步伐,龙景宸渐渐豁然开朗起来。
身侧赵本忠和张修函默不作声,但视线紧紧跟随着一步一顿的龙景宸…
埋伏于葫芦谷内的这股力量,仿佛早就知晓了我等的行踪。
好一个守株待兔攻其不备,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想必能洞悉我军的情况,密报于敌军的奸佞小人…
除了那姓金的老贼,想方设计要致小爷于死地外,恐怕别无他人了吧。
而且此处羊肠小道中,也存有大扈国的粮草补给军队。
种种迹象显而易见,不禁让人疑虑迭起…
难道大扈国的主力,没有在进攻洛英城吗?
如今神识的窥探和功法凛风微步,都被系统锁定九成。
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威能…
也只能从眼前的细微线索,来求证小爷的判断是否属实!
思绪逐渐明朗起来,龙景宸眉峰不由微皱。
“国师大人,可否有所眉目了?”
“国师大人,接下来我等如何应付?”
忽然停止的脚步,让关注龙景宸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询问道。
“葫芦口山谷内的山体滑坡,让其出口已经完全被覆盖封锁了,是吗?”
“没错,末将敢作保,此事千真万确。”
龙景宸继续道:“本座记得,以前尔等提到过,有一条与邻国相通的官道?“
“回禀国师大人,那条官道是与我国相邻的钰驰国,有何不妥之处?”
略微迷茫的张修函如实而言。
毕竟现于大扈国短兵相接,跟钰驰国并无任何关联。
“没错,在行军路上我等所遇之人,正是钰驰国的四王子欧阳金晏…”
赵本忠口吻十分笃定,“末将曾于皇宫内见过此人,其身份不会有假,这群人定是通过官道前往我承擎国的。”
“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转身来到了主帅案桌旁的沙盘前,龙景宸内心充斥着一抹不祥的预感。
“尔等来看,此处为葫芦口,而我等现在处于和葫芦口平行的羊肠小道内…”
“此条小道可直通洛英城之后,但是道路狭窄灌木丛生,一路布满荆棘和泥塘,大军极难行进。”
赵本忠坦言道:“没错,我等3千人步行此道,也有不少士卒被灌木丛中的荆棘所伤…”
“倘若大军携带重型攻城装备与战车战马,在此番小道中更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