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左乾御丞府上。
书房内已然狼藉一片。
“可恶的贼子,安敢这般妄自尊大?真是气煞老夫也!”
怒火中烧的金朝皓,思绪不宁中来来回回跺着脚。
今日于宴席之上。
那贼子仗着贱女人为其撑腰…
言行举止更加夜郎自大,乃至变本加厉目空一切。
如此狂妄之徒,老夫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老爷,兵部侍郎潘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瞥了一眼屋门口惊慌失措的管家,来到红木椅前的金朝皓端坐了上去。
“金丞大人,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捂着自己开裂的屁股,潘健带着一脸哭腔,一瘸一拐的艰难走进了书房内。
满地书籍砚台杂乱不堪,茶盏已然碎成了渣渣。
“金丞大人,如今那贼子仗着陛下圣恩青云直上,而我等却落得如此下场…”
自知金朝皓怒火冲冠,咽下一口口水的潘健,火上添油蛊惑道。
“下官遭受点委屈微不足道,但是任凭谁都知晓,下官可是金丞大人的马前卒啊…”
停顿了一息,见金朝皓脸颊乌云密布。
“今日明面上那贼子鞭笞的只是下官,可实属在打金丞大人的脸啊!下官真是为金丞大人感到不值,属实咽不下这口怨气啊!”
“哼,黄口孺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只是不想与贼子一般见识,谁知如今越发猖狂起来,还当老夫治不了他?”
凝望着诉苦哀求的潘健,从袖口中取出一盏文牒和一块金令,金朝皓慎重地嘱咐道。
“你持此文牒连夜送出城去,务必亲手交予大扈国的大将军哈客喇之手…”
缓缓将脸颊凑近潘健,裸露阴沉的金朝皓言语强调道。
“切记,亲手送至哈客喇大将军之手,不可节外生枝祸起萧墙!”
潘健阴险一笑,信誓旦旦道:“下官以性命作保,金丞大人尽可宽心!”
金丞大人果真要放大招了!
百仗之罚,日后必将百倍奉还!
瞥了一眼渐渐消散于夜幕的那道身影。
金朝皓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军士西征大扈国的铁骑,必将路过地势险峻的葫芦口…
那便是你这狂妄的贼子,与那5千随军将士的葬身之所!
……
御书殿中。
端坐于案桌之前的林梦曦,眸子略微无神。
自宴席结束至此,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了。
陛下犹如老僧入定般,整整静坐了小半个时辰…
“陛下,已过一更天了!”
面露忧郁的红莲,内心泛起一阵彷徨。
陛下忧国忧民,臣女自然心知肚明。
尤其是那埋骨异乡的十万儿郎。
更是让陛下愧疚自责辗转难安…
“陛下,您再这般殚精竭虑不眠不休,万一因此龙体不堪,岂不是得不偿失?”
“朕还不困…”
一抹话语传来,让林梦曦略微回神,余光朝着身侧红莲望去,淡淡一笑以示安抚。
自从骊山一行回宫,陛下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精神状态充裕不说,武道修为境界也一日千里。
略有所思的红莲,目光汇聚而来。
十日前。
陛下从天象境高阶,顺利晋升为天象境圆满的武道水准。
这十日来。
似乎臣女能隐约的感知到。
陛下被体内一股洪荒之力所驱使。
此时离灵河境武道的门槛,恐怕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到底是何等情况?
半晌。
“红莲啊…”
“陛下,臣女在!”
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一束硕大的玫瑰花。
林梦曦一双忧虑的眸子,落到了摆放于案桌之上,那显眼的心形礼盒来。
“妳说…国师以5千之众,对抗大扈国数万铁骑的侵袭,到底能有几成把握?”
红莲略微愕然,“这…”
倘若臣女统率5千兵马出阵的话。
恐是连一成胜算都不复存在…
也不知那贼子为何会夸下如此海口?
若不是此举解了陛下燃眉之急…
臣女定要找那贼子讨要个合理的说法!
“一丝把握都没有吗?”
瞬间洞悉了红莲内心所想,林梦曦意味深长一笑。
“回禀陛下,不是臣女惧战…”
思绪一息。
红莲坦言道:“曾经据爷爷提到过,大扈国不仅铁骑强悍,攻城拔寨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红莲的爷爷,红津宝红老将军吗?
先帝在世时,此人可是赫赫有名的擎天国柱!
只可惜身染恶疾不幸离世…
若有老将军镇守一方,何惧那大扈国的铁骑?
“若要取胜,所需的兵力也要与其持平方能一试…”
目光不曾离开陷入沉思的林梦曦,红莲如实阐述道。
“臣女深知国师处处为陛下着想,但妄图以一敌十的话,几乎是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