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带着人进了后面的殿中,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那宫女穿着粗布衣,一看就是个粗使丫鬟。她低着头,答道,“今日奴婢在宫外打扫,路过娘娘寝殿时,正好看见娘娘在殿中写着什么,可是写了许久之后,竟又一把火给烧了。”
她没敢抬头看宋君戍的脸色,嗫嚅道,“奴婢觉得此事怪异,便前来禀告陛下。”
宋君戍直接沉了脸,冷声问道,“你可看见她写了什么?”
“回陛下的话,奴婢趁着娘娘不在的时候偷偷进去查看了,可是那信烧的一干二净,很难从碎片中猜出内容。”
宋君戍握紧了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宫女行礼,转身又走小道灰溜溜地回了凤鸾殿。
写完东西,又给烧了?
宋君戍反复思索她此举的意义,给蘅芷找了无数个借口最后还是觉得,如果不是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会把自己写了半天的东西给烧毁了,岂不矛盾?
而最近能让她写字的人,只有……
思及次,宋君戍低咒一声,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桌上。
翎羽抹汗,“陛下,您身子尚未痊愈,不易动怒。”
宋君戍冷冷瞥他一眼,用你说?
多嘴的东西!
翎羽默默闭上了嘴。
那日他将翎羽引到河边,二话不说便跟他打了起来。穆华楠武功不低,但翎羽是穆华楠的护卫,武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
穆华楠发现不对劲后,一心想要脱身,便疯了一般开始只攻不守,才让翎羽也没讨到便宜,穆华楠也是满身伤痕。
穆华楠回去后,看着空荡荡的宅子,抓着下人失控地怒吼,“夫人呢?”
家奴看着空空的院子,不知该如何答话。
“奴才已经将门都守好了,实在不
知道夫人是怎么出去的……”家奴支支吾吾道。
“废物!”穆华楠怒发冲冠,向来温柔的人第一次爆了粗口。
家奴看着他浑身的血和满身杀气,嗫嚅着不敢说话。
穆华楠提着剑,出门就返回了那条河边。
他后悔出来见翎羽,什么最后一面,都是陷阱!
翎羽身上也受了重伤,大大小小伤痕十几处,好像知道他会回来般,他泰然自若地坐在石桌上。
穆华楠驾着轻功满身杀气,剑尖直指他咽喉,“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翎羽笑了,也不躲,“藏?你觉得皇后娘娘是别人说藏就能藏得起来的?”
穆华楠红了眼,“你给她下药迷晕了她然后把她带走,说,你到底让人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翎羽有些怜悯地抬眸看他,“我何德何能,敢支配皇后娘娘。我只是告诉她一些事情,至于去还是留,选择权在她自己身上。”
“看你这模样,估计娘娘已经走了,我便不在此奉陪,去寻人了。”翎羽弹开他的剑。
穆华楠一把拦住了他。
蘅芷走了!是在清醒的状态自己离开的!是他哪里做的够不好吗?为什么她如此狠心,舍得将他一人丢在桃花村。
“你还要干什么?”翎羽皱眉看着他的动作,面色不善,“以你现在的模样,想再打一架么?”
穆华楠抿唇不语。他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如果他什么也不说就走了,那他找蘅芷连个方向都没有,如同大海捞针。
翎羽看出他心中所想,冷笑道,“娘娘不属于你。就算你再寻到她,再编造出一个谎言来,她的心也不会死心塌地地绑在你身上。别白费力气了。她在宫中的生活很幸福。”
“很幸福吗?”穆华楠垂下手,喃喃
问了句,“那她为何会从宫中逃出来,去兰国找孩子?”
“还不是因为宋君戍对他不好,不重视她们的孩子,蘅芷才会心如死灰?”穆华楠定定地看着翎羽企图寻到一丝共鸣,“如果你娶了妻,你会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保护不好,眼睁睁看着孩子消失,然后也不用心去找么?”
“你怎么知道陛下没找?”翎羽有些急了,“你凭什么说陛下对娘娘不好?”
作为宋君戍的贴身随从,宋君戍对蘅芷做的一点一滴,翎羽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身为皇帝,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他身上责任重大,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都铺在娘娘身上,可他已经尽力了!”翎羽不忿道。
“所以蘅芷跟着她不会幸福。”穆华楠道。
“她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了,幸不幸福,轮得到你来说?”翎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放心吧,就算娘娘失忆了,心里也只有陛下一个人,她永远都不会真正爱上你的!”
说完,翎羽足尖一点,便离开了。
空荡荡的河边,穆华楠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身上的血肆意流出。
“我知道啊。”半晌他慢慢开口,“我知道啊,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不试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只有有一成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甘心在她身边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师兄,一个宋君戍不在时她才会想起来的人。
夜色笼罩着桃花村,他满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