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明白了一件事。
...是啊,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寻找活着的意义’而活的。
不管是 「曾经」,还是 「现在」。
他和那个名叫流萤的姑娘不同。
手上沾满了洗不净的鲜血的烬蛾之所以活着,之所以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因为他还「不能死去」。
那是源自于他基因改造中的一把 ‘锁’,一种与‘为了女皇陛下’截然不同,甚至就算说是冲突都不为过的思想钢印。
那是一把名为「活下去」的「枷锁」。
也正因如此,所以这个自从格拉默走向灭亡的伊始就已经被那些人打上了「罪人」标签的男人才会像现在这般...
毕竟,在这座名为格拉默的大厦轰然倒塌的那一瞬间。
他就已经掉进了那名为痛苦与自责的深渊之中了。
自从那一刻起,这个男人就已经在为了「合理的死去」而「挣扎的活着」了。
...
我这一次的决定并没有改变什么。
的确,卡芙卡带着流萤去见他这件事的确让他顺利的加入到了这个名为星核猎手的组织之中。
可也仅仅就只是‘加入’罢了。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动摇。
也许在他看来,流萤只是他在自己「可以死去」之前发现的一位需要他这位「老兵」照顾的「新兵」罢了。
...
...对,我承认我失算了。
我以为这一次的自己能够依靠那位现任的‘女皇陛下’来控制住这位从始至终都在寻求着救赎与解脱的骑士。
可是我错了。
大错特错。
因为真正的骑士是不会逃避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的。
即便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种错误。
可他还是绕过了自己本该去效忠的女皇,在我们都不知道、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走进了这个死胡同。
...是啊。
他又要去为「格拉默」尽忠了。
毕竟...
他与那个女孩不同。
丢掉绶带只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荣耀的他,依旧是「格拉默的铁骑」。
一直都是。
从始至终。
...
艾利欧走了。
在确定了这个男人的决意之后,它就头也不回,急匆匆的离开了。
它要去找‘援军’,去找那位或许可以阻止他的「女皇陛下」。
它不想看到自己的老朋友重蹈覆辙。
即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并非「永生」,而是一种「解脱」。
艾利欧承认,它的确是一只自私的猫。
可它也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死去而已。
它有什么错?
它没错。
就像是那个在它看来,只是想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献出生命,离开这个只有痛苦与悔恨的「地狱」的老朋友一样。
不管是伊灸还是它,他们都没错。
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
“流萤!流萤!”
黑色的猫猫在走廊上狂奔,大声喊着那位女皇陛下的名字。
“快起来!伊灸他...”
可就在它真的闯进了那个女孩的房间,看到了她此时的模样之后...
艾利欧却是愣住了。
“为什么...”
它走上前去,看着那平日里睡得很轻,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的女孩,心中满是疑惑。
“亲卫队队长...火萤V型和IV型...老兵与新兵...实验兵器与兵器...”
不知想到了什么的它碎碎念着,不停的用猫爪晃动着那个沉睡中的女孩肩膀。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醒来。
“原来...”
察觉到真相的它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朝着半山腰的方向望去。
“你才是格拉默最后的「陛下」吗?”
是他给「AR-」下达了沉睡的命令。
它失算了。
...
“如您所愿,先生。”
“我的确找到了自己的「泰坦妮娅」,也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她。”
在艾利欧离开之后。
终于可以独自对这位帝国之父说一些话的银发少年单膝跪地,伸手擦拭着那块刻有「先生」的墓碑。
“可是先生,尽管此时的她是我所认定的女皇,可她也的确和我一样,都被那名为失熵的病痛折磨,等待着自己能够死去的那一瞬。”
与曾经的空洞不同。
此时的少年笑着,双眼熠熠生辉,其中尽是名为「自我」的光亮。
“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可以让我摆脱「欢愉」,不在祂的注视下像个小丑一样起舞,不用去给祂提供欢笑来换取「活着」,不用生活在痛苦与自责的「地狱」中的...”
“决定。”
说罢,他长叹一声,伸手轻抚着束花。
“我曾犯下的错,我曾犯下的罪。”
“他们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