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的手未松动分毫,却比白震要冷静的多:“爹,你这样去,难不成要杀人吗,到时候老夫人更是能抓住你的把柄,咱们有理也会被说成无礼,而且,谁又知道咱们所说的是真是假?”
白震听到白溯月分析出来的话,就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这种心口冰凉的感觉,让这个四十几岁,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男人,竟然露出了一抹悲哀的表情来。
白溯月心口一紧,她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白震毕竟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就算撕破了脸皮,断绝了关系,可终究还有那一点点的羁绊在。
可今天她说出来的这番话,是会让母子反目成仇,变成不死不休的敌人的引线。
但若不是这样,他们将军府,早晚都会被那阴险的老夫人吃干抹净,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白溯月重生到现在,都不明白老夫人是怎么做到将将军府勾结敌国的罪名成立的,虽然有风慕陵的因素在,可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可能有无数大臣认同,毕竟白震也算是两朝元老。
“那月儿,你说爹要怎么办?”
白震仰起头,压制住从心口溢出来的怒色,重新恢复了冷静的状态。
“将娘的尸骨拿回来!”
多的话
,白溯月没说,她毕竟有自己的打算,不想让她父亲多加参与。
白震点了点头:“就这些?”
白溯月听到白震的反问,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老夫人所作所为,确实让白震伤心狠了。
恐怕从今往后,白震都不会听老夫人多说一个字,天大的恩情,也比不过这将自己妻子尸骨,挫骨扬灰的恨。
“至于其他的,以后在慢慢计划,不能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白震忽然平静的来到白溯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月儿,以后你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爹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白溯月心中微暖,却隐约看到白震鬓角的白发。
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白震转过身,向着屋子里面走去,只给白溯月留下了一个有些落寞的背影。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微微紧攥了攥,她不知道这么早,将消息告诉白震是好是坏,可她也不想,她父亲到最后才知道真相。
垂了垂眸子,白溯月转过身,推开房门。
她有些愕然抬起头,白君烨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芝兰玉树的站在屋门外。
白溯月有些惊讶,脑海之中第一反应过来的,便是问方晴夏的身体:“姐姐她……”
“她已经没事了,只是执意
要回去,过两日,我便打算将她送回家!”
白溯月动了动唇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君烨看了白溯月一眼,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眼底的神色却暖了些:“月儿,你的伤好了吗?”
白溯月连忙点头:“月儿没事,早好了!”
白君烨见到白溯月见到他就是一脸愧疚慌张的模样,一步一步从下方走上台阶,伸手修长的手,摸了摸白溯月的头。
“月儿,你的性子有所改变,大哥十分欣慰,至于以前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白溯月感受到那双手掌心的温度,心口微微一热。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大哥和爹一直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就连前世自己被人抓住围攻的时候,大哥都要前来救她这个本就不该活下来的人,她只要一看到白君烨,脑海之中就闪过前世大哥为她而死的那一幕。
她欠了白君烨一条性命,几辈子也无法偿还。
“刚才我在门外听到的话,可都是真的?”
白溯月抬起头,看到白君烨那双清冷的双眼之中划过的道道杀机,轻轻嗯了一声:“老夫人用我娘的尸骨要挟与我,让我帮她做事!”
“月儿,你暂且安抚住她,大哥会将娘接回来!”
白溯月看到白君烨眼
底那浓浓坚定的色彩,就感觉心口的压力骤然一松,她忘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作战。
“好!”
白溯月和白君烨分开,心中却依旧跳动个不停,她可以感觉到,白君烨已经谅解了她之前的过错。
不,也可能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罢了,白君烨至始至终都没有真的厌弃她过。
换了一身衣服,白溯月再次来到丞相府的大门前,守门的侍卫早就得到了吩咐,见到白溯月这么晚才来,一个个脸色满是不悦。
丫鬟带着白溯月来到老夫人居住的后院当中,白溯月可谓是熟门熟路。
果不其然,还未进门,白溯月就见到门口站着的一排带刀侍卫,一个个看着她的神情十分凶悍,若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恐怕只要看到这份气势就弱了几分。
可白溯月向来都是遇强则强,站在原地淡淡的四周扫了一遍,那强大自信的眼神,让在场所有侍卫心神微微一变。
毕竟是混过真正军营的人,虽然她是个女子,可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相府府兵们也不是白溯月的对手。
以前混在白溯月身边的,那可都是真正在刀尖上舔血的士兵,哪里是这些装模作样的人能够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