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路尧问道。
姚春芽轻轻嗯了一声,“先送他去医院,路上我跟你说。”
还好医院离得并不远,这才堪堪保住了周呈的命,也是他命不该绝,竟然遇到了姚春芽二人。
病房里,姚春芽和路尧说起了周呈这个人。
“那次要不是他路过,那我可能真就要损失很多钱了。”姚春芽道。
这阵子路尧回家养伤,家里人怕他情绪波动大影响恢复,就没说赵翠凤的事。
结果今晚周呈这事一出,姚春芽就给忘了,稀里糊涂就把赵翠凤找人砸摊子的事儿说了出来。
“还有这回事?你咋才告诉我?”路尧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去找他们算账!问问他们到底想干啥。”
姚春芽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忘了这茬!
她抓着路尧的衣角,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咱们出去说,别打扰人家休息。”
来到走廊,姚春芽又把详细经过说了一遍,“赵翠凤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二叔他们也没再来闹了,这事其实就应该到此为止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没必要再去把矛盾挑起来,犯不上呀。”
姚春芽挽着他的胳膊,“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没吃啥亏,不过是损失了几件衣服,不叫啥事。”
她是不想路尧一时冲动,再被那群极品亲戚讹上。
平时也是很稳重的人,偏偏一遇到她的事,就不冷静了。
姚春芽懂他,心里也甜着呢,“不跟他们生气,这事儿翻篇了。”
她打了个哈欠,“周呈这边估计也没啥事了,咱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他俩谁都不方便在这陪护,吴铭也刚回由山,得几天才能回来。
“我琢磨,要不先帮他找个护工?”走到楼下,姚春芽提议,“他这伤,一个人还真没法自理。”
路尧点点头,“行呀,毕竟他也帮过咱们。”
两人又花了些钱,找了个男护工,这才打道回府。
姚春兰在医院门口探头探脑,她操着好奇心一路跟过来,直到看到姚春芽他们,她才匆忙藏起来。
等两人骑车走远了,她才走出来,站在医院门口发愣。
她眼睁睁看着姚春芽他们在路边捡了个人又送到医院,还是个男人,她才不信他俩是见义勇为。
要不怎么把人送医院就跑了?
明明看到了姚春芽二人救人的过程,可姚春兰就不相信他俩是无辜的。
她想了想,还是迈动步子走了进去,想看看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一路打听,才算是找到周呈的病房,屋里躺了两三个男同志,一时间她还认不出哪个是姚春芽送来的。
跟着跑了这么久,就这么回去?
不,姚春兰不甘心,因为自己的生活不如意,她就想知道姚春芽过得怎么样。
之前不在一个城市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离得这么近,她攀比的心理再次活跃起来。
不想姚春芽过得好,也不甘心自己过得不如她。
手刚搭上门把手,巡房的护士叫住了她,“同志,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
姚春兰扭过头,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我朋友,那我明天再来吧。”
在护士的坚持下,姚春兰到底还是没能接触到周呈,垂头丧气回了家。
家里等着她的仍然是醉醺醺的陈建平,和一片狼藉。
他们到这个面包厂分厂报道的时候,院里只剩下个一室的职工房,采光还不太好。
可不住这里他们又没别的地方住,于是只能搬进来。
也不光是住的地方不好,分配的职位也不理想,打包工人。
从车间主任变回了打包工人,无异于从云端跌落泥潭。
陈建平每天就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应付度日。
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管姚春兰,她的车棚看车工还是姚春兰自己找的。
累了一天回到家就看到这样一幕,加上姚春芽他俩给她的刺激。
姚春兰积压在心里许久的情绪爆发了。
“陈建平,你就是个废物!”姚春兰一脚踢开脚边的酒瓶子,“我嫁到你家任劳任怨,还不辞辛苦跟你来到这破地方,你就这么对我?”
“混吃等死你自己混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姚春兰气呼呼冲到卧室,把门重重一摔。
眼泪流水般哗哗地淌,越看这小破卧室越憋屈,尤其是当墙皮掉在头上,她情绪崩了。
她不知道自己继续这么耗着还有没有意义,她不明白为什么陈建平到现在都没一点发家的迹象。
而且她觉得再这样下去,等不到发家致富不说,恐怕她也要被拖累死。
“陈建平,你要是个爷们,你就好好想想办法改变现在的处境。”
姚春兰吸了吸鼻子,“你成天好高骛远,光说不练,钱是不会自己跑到你口袋里的。”
“时代不一样了,你应该出去看看,赚钱的路子多的是,只要你有心,咱们就能翻身。”
她既觉得没有盼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毕竟牺牲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