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路二婶堵在门口,“你们怎么来了?”
路大姑皱着眉看她,“干啥来的你不知道啊,快别装了,路大勇呢?赶紧让他出来!”
路二婶也是个火爆脾气,不吃亏的,听了路大姑的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姐你说话咋那么不招人听,啥叫装啊,俺们装啥了?”
路大姑瞅她那样就来气,正要怼回去,被村主任一只手拦住了,“雪梅啊,不稀吵吧,正事儿要紧。”
随后村主任笑呵呵道:“大勇媳妇儿啊,今天不是说好了到我家去帮你们分家,你们一直没来,我们这才找过来的。”
路二婶白了路大姑一眼,才回话,“赵叔,不是俺们不去,实在是大勇去不了,不信你进屋看看,病得起不来了。”
“病了?咋还能病了呢?”村主任表示惊讶,“昨儿不还去谢瘸子家打麻将呢么?”
路二婶见都盯着她,假装抹了抹眼泪,“哎妈呀赵叔,你都不知道,从上回他和大姐他们吵了架,回来心情就不好,饭也吃不下。”
“那去谢瘸子家打麻将还是我让去的,我说你去玩一会儿,放松放松,结果晚上回来就倒下了。”
路二婶指着路尧,和村主任控诉着,“就是从他们说分家之后,大勇就不对劲儿了,你想想本来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说散就要散了,他心里能好受么?”
路奶奶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得不想说话,路尧在一旁扶着。
“二婶,你好像那说单口相声的,不嫌累啊。”姚春芽听她说话本能地感到不适,“铺垫这么多,也该让我们进去了吧。”
路二婶擤了擤鼻涕,不理睬姚春芽,继续对着村主任说:“赵叔你瞅瞅,我发现我们家自从娶了这个狐狸精,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
村主任也让路二婶哭得脑瓜子嗡嗡的,“大勇媳妇儿啊,你少说两句,快让我们进去,我这岁数大了,精力也不够用,今天就把这事儿办好得了。”
“好好好赵叔,那赶紧进来吧,你别再倒门口了就不好了。”要说路二婶也有点玩意,眼泪收放自如。
一行人跟着路二婶进了里屋,就看见在炕上躺得笔直的路二叔。
路大姑说话也没个把门,“这家伙躺得板正儿的,不知道的以为人没了呢。”
听到这话,原本紧闭双眼的路二叔立马瞪大了眼睛,“大姐,我是你亲弟弟,有你这么咒人的吗?”
路大姑一脸无辜,“咦?活着呢?这说话不也挺利索么,也没像你媳妇儿说的要不行了那样。”
露了马脚,又被人一语道破,路二叔要是再躺回去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清了清嗓子,靠着墙坐起来,面不改色道:“躺一天了,感觉强不少。”
路大姑接过话茬,“那正好,赵叔,咱们就在这把字据签了吧,也省得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什么字据。”路二叔明知故问。
路尧适时开口,“二叔,说好了今天商量分家的事。”
路二叔拍了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我这记性,忘了,真是忘了,分家是吧?”
姚春芽在一旁看着,这种时候她不方便多说,本来对方就以为奶奶有积蓄,是她撺掇分家,要现在插话的话会适得其反。
万幸他们在出门之前商量好了对策,要不还真就要被路二叔一家摆一道了。
从准备出发一直到路二叔家,这一路要发生的事在她预想之中。
他们做了两手准备,一开始路大姑嘴不饶人,也是姚春芽嘱意的,就是为了让被动的人变成对方,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我那天是让你们气昏头了,说的都是气话,咱们是一家人,哪能说分就分呢。”路二叔一改之前的嘴脸,打起了亲情牌。
“二小子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大哥走的时候亲手把他托付给我,我好歹也算他半个老子,哪有老子会跟儿子较劲儿的!”
路二叔看向村主任,“赵叔,我们家的事儿你也都知道些,你讲句公道话,难道当老子的连句气话都不能说了?”
村主任看看路二叔,又看看路尧,犯了难,“那这是你们家的事儿,我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要不你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吧。”
村主任说完抹了抹脑门的汗,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路尧拦住,“赵爷爷,不用考虑,今天就把家分了,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可分的,用不上多长时间。”
村主任:“这……”
“哎呀妈呀,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你二叔都说是气话了,你还较那个真儿干啥啊。”路二婶去拽路尧的胳膊。
“你赵爷爷家里还有事儿呢,快别拦着人家了,耽误人家半天怪不好意思的。”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关键时刻路奶奶站出来了,“大弟啊,你别忙着走,烦你费点时间,在这帮咱们把家分了吧。”
说着话,她从棉袄兜里掏出一包东西,“这是我这几年的一点积蓄,全部的都在这了,一共是二百三十四块六毛,还有一对银耳环。”
路奶奶将东西摊在桌面上,“老婆子没攒下什么钱,这些年生病花了不少。”她视线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