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时候还早,路尧带着姚春芽去了国营商店。
姚春芽以为他要买什么东西,就默默跟着,顺便也看看自己有什么需要购置的。
毕竟从他们这到鞍城起码得十多个小时,山高路远,车上买什么也不方便。
她跟着路尧,走到一个成衣柜台前停下。
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同志,把那件红色翻领的呢子外套拿来看一下。”
红色?姚春芽抬起头,只见一脸牛哄哄的柜员拿过来件女装,嘴里说着:“这是刚来的新货,35元,确定要吗。”
“能穿肯定要的,我爱人就在这,先让她试试。”
他转身将姚春芽拉到身边,“姚春芽同志,你试试,我看人家结婚都穿红衣服,咱们也买一件儿。”
姚春芽刚想说不用这么破费,却有一道女声先她一步响起——
“这衣服怎么卖?给我看看!”
来人是姚春兰,她和陈建平从姚家出来之后也来逛国营商店。
老远姚春兰就看到了路尧二人,又看他给姚春芽买衣服,没来由地心生不满,气呼呼找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看清来人,路尧面色一冷。
路尧本就身材高大,如今又没有笑模样,
压迫性的目光短暂地震慑住了姚春兰,她退了两步,一时哑口无言。
虽说两人上辈子短暂地当过两年夫妻,但长期分居,聚少离多。
她根本就不了解路尧,只晓得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真可惜了那张俊脸。
还有那脾气也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哪个女的也受不了这样的丈夫。
正因为这,她才会把姚春芽往路尧被窝里推,就想让姚春芽也尝尝被冷待的滋味。
不过她有点后悔过来挑衅了,看路尧这架势,他该不会要打人吧?
“同志,这件衣服是我们先看到的,包起来吧,这是35元钱。”路尧看姚春兰蔫巴了,懒得和他们多说,收回视线,转身去付钱。
“我也看好了,同志,我给你36元,把衣服给我。”只是姚春兰偏偏较上了劲儿。
路尧本不想和一个女人计较,哪成想姚春兰越来越过分。
“同志,我给你40元,衣服不试了,包起来吧。”姚春芽也做出掏钱的动作。
她也不是真的要买,就是想激一下姚春兰。
果不其然,她的钱还没拿出来,姚春兰又在一旁加价,“我出45元,同志,你把这衣服卖给我!”
柜员也是头回经历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有人加价买衣服,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你确定要吗?45元?”柜员将衣服放在柜台上,伸出手,“先付钱,我给你包起来。”
姚春兰看姚春芽不出声了,得意地扬起下巴,摆出了胜利者姿态。
不过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凭什么跟她抢!
“既然她这么喜欢,愿意高价买,那咱们就不夺人所好了。”姚春芽自然地将手搭在了路尧胳膊上,“咱们去别的柜台看看,不花这冤枉钱。”
见她这么快就放弃,姚春兰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
“姚春芽!你玩我呢!”姚春兰把手里的衣服往柜台上一甩,嚷道。
“有吗?”姚春芽抿唇一笑,“不是你自己要加价买么?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围有目睹全程的看客,此时见漂亮姑娘发话了,也纷纷应和。
姚春兰听着议论声,脸色涨红,也不嚷嚷了,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衣服,你喜欢就让给你好了,看在这么多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份儿上,我也好心劝你一句,这买衣服啊就像找对象,合身合适最重要。”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现在看这衣服肯定是不合身了,至于对象选得合不合适,就更不好说了。”
话说完,姚春芽拉着路尧就走。
姚春兰听完她的话愣了一会儿,并不能理解她说的深意,但她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她冲着姚春芽喊道,甚至还要追上去。
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呢,胳膊就被人扯住了。
“同志,这衣服钱还没给呢!”是柜台售货员。
本就是不合身的衣服,还被姚春芽摆了一道,看见这衣服只觉得给她添堵,姚春兰甩开售货员,“45元我买它,你当我傻啊!”
“再说这衣服我也穿不了,不要!”姚春兰耍无赖,拔腿就要去追姚春芽。
煮熟的鸭子飞了一只,绝不可能再飞第二次,售货员大姐也不是好惹的。
“这位同志,你搅和了我的买卖,现在说不买就不买了?你讲不讲理!”
“大家伙儿都来看看呀,年轻轻的女同志不学好,坏了人的生意就想跑,太欺负人了呀!”
这一叫嚷,不少人把视线落在姚春兰身上,有年长的还要上前说教。
姚春兰被臊得不行,只好忍痛拿出钱包,一看里面只剩下40元了。
她出门的时候本来有120元,只是刚刚已经花了大部分了。
基本都用在给陈建平添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