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低头坐在炕上落泪的老太太,阿满既心疼又无奈,这天晚上她留在杨家给老太太细心解释,虽不能完全安老太太的心,可也让她心里的不安少了大半。
次日就是村里人家,还有和杨家亲近的人家,来随礼的日子。
阿满一早从老太太屋里起来,简单收拾一下,就先回家收拾自己去了,这三天都是大表哥和杨家的好日子,她作为表妹要去给杨家撑场子的!
阿满跟峥哥带着三个弟弟到老宅的是时候已经是半中午,老宅门 口已经热闹起来,文树、文根和兰欣在门口摆了一个小桌子。
上面铺着一大张红纸,是用来给村里来随礼的人登记的,乡下有大事都会这么记,方便下次别人家有喜事,自家要随多少礼。
乡下人情就是这样,你来我往都是有依据的, 不会谁家占谁家便宜。
“叔,婶儿来了?都喝茶啊,喝茶!”
“婶子咋没带花妞过来啊?睡觉呢!明天可一定要来啊!”
进了老宅门,阿满自动切换到自家人模式,热情地招呼村里来随礼的人。
老杨家自从搬到青松村以后, 这是办的第一件喜事,难得的热闹,不大的小院都是人。
二舅母和三舅母拎着茶壶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给人茶碗里添水。
乡下没那么讲究,招待人喝水是不用杯子,一般都是家里小一点的粗陶碗。
沈峥一进来就有些不自在,可他心里也清楚,今个是逃不掉的,只能硬着头皮加进三个舅舅和两个表哥的聊天中。
院子里正热闹着,门口就传来马蹄声和马打响鼻的声音,门外立马传来文根几个高兴的声音, “大姐,你回来了啊,业哥呢?”
“马车呢!小红抱少爷下来。”
阿满听声音给婶子们打声招呼,就往大门口走,三舅母也跟了出来。
看到兰静姐,阿满笑着过去挽着人,又低头把人上下打量一遍,有些心疼的说:“瘦了,气色也不太好!”
即使用脂粉遮了眼下,阿满还是能看出来她眼下的青黑,还有眼里的淡淡的 红血丝。
明明互相喜欢,却又不能在一起,兰静姐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这事儿还不能给外人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这些情绪, 憋着忍着,夜里自然就煎熬了。
“没事儿,姐没事, 别担心!”兰静温柔笑笑,拍拍阿满的胳膊让人别担心,看到三婶婶过来 ,她又拘起柔笑打招呼,“三婶不用出来接我的,都是自家人,今个家里忙。
你和二婶有的忙呢!不用客气的!”
“是有事问你俩,哪是和你客气!”潘氏一手拉一个, 扯着两人绕道马车后面,看左右没有人,她压低声音问,“你俩姐妹商量好随多少礼了吗?
你俩可是亲姐妹,不能差太多,也不能太少了!”
乡下随礼都是有讲头的,亲姐妹,谁高谁低都是按照亲疏远近来说的,太少也会被人在背后说嘴。
“早就商量好了!”阿满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三舅母还当我和兰静姐是小孩呢。”
“咱家不是第一次办喜事吗?你俩又不住家里,怕你俩不懂嘛!”潘氏嗔怪的看一眼阿满,又问,“随多少!”
“十两!”
“八两!”
兰静和阿满同时开口,前者十两,后者八两,兰静又补充一句,“我另外又给嫂子准备了一个绞丝细银镯子,三婶觉得怎么样?”
潘氏听到钱数微微有些吃惊, 点点头说 :“你比阿满多随些是正理儿,不过…你俩是不是随的有些多啊?”
她和钱氏商量的,也才一人随三两,都知道阿满和兰静姐妹有钱,随的比她们多倒也说得过去。
她就怕村里那些好嚼舌的人 ,背后又要蛐蛐姐妹俩,那些眼酸的人说的话绝对好听不了。
兰静和阿满立马懂了三婶婶的担心,兰静不在村里住,随她们爱说说去,也伤不了自己,就是有些担心阿满。
“嘁!”阿满嗤笑一声,浑不在意地说:“想说就让她们念叨去,谁要是赶往我跟前说,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再说 ,今个我和兰静姐随多少都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随多了说我们有钱了就爱显摆,随少了肯定又说我们明明那么有钱,对自己兄弟还那么小气,婶婶你猜我说的对不对?”
潘氏笑了,她是担心过头了,还真是阿满说的这个理呢。
听钱氏在院子里喊人,三人也不多闲聊了,赶忙收拾一下,抬起笑脸往院子里走。
“业哥?”阿满喊一声跟丫丫玩的小子,业哥圆呼呼的脸看过来,看到阿满举着胳膊飞扑过来,奶呼呼的喊人,“小姨,小姨,我好想你啊。”
业哥养的好,穿着红色的小袍子,脸圆眼睛也圆,相貌随了兰静,长得很是好看,喜人的紧。
阿满蹲下来抱住扑过来的小娃,随着肉嘟嘟的脸,左右吧唧各亲了一口,业哥嫌痒,咯咯笑着往阿满怀里躲。
丫丫有些腼腆地站在一边,糯糯喊了一声大姐和阿满姐。
兰静弯腰把小姑娘一把抱起来,也亲香了一口,小丫丫有些害羞,捂着红红的脸,透过指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