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峥子和阿满我们守着,不会有事的。”
泽成没说完的意思,她俩都懂,蛊毒忒过邪门了,没弄清之前,不得不防。
地牢里,秦博远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墙角,头都埋在腿弯里,哪里还有半点儿三品参将的威风。
地牢里太阳照不进来,声音也传不进来,人进来以后好像被剥夺的视觉和听觉,四周好似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
落针可闻的空间里,秦博远脑子好像也一点点清明过来,一幅幅画面从眼前闪过。
他亲手往盒子里放了百蛇松骨散,还把那个荷包亲手递给了自己儿子。
还…想要用匕首杀死自己儿子。
脑海里自己犹如木偶一样,握着匕首的手抬起又落下,一次次刺进那位姑娘后心处,鲜血喷出一片又一片,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他的眼。
秦博远身子剧烈颤抖起来,视线转移落到自己还带着血迹的手掌,抖的更厉害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疯狂摇着头,手掌剧烈在墙壁上摩擦,想要擦掉掌心残留的血迹,“那不是……不是我,不是我!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不可能!”
踏踏脚步声踏碎地牢沉寂,卫泽成和白老头并行进来,一豆油灯照亮一方角落,缩在墙角疯狂摇头擦手的秦博远也入了两人眼。
没了魂一般的喃喃声儿,也传进卫泽成耳朵,他眼里的嘲讽几乎压制不住,看着牢房里的人,冷声道:“想起来了?
没错,就是你亲手把有毒的荷包递给峥子的,还举起匕首想要刺伤你的亲生儿子呢!
一身一头的鲜血,都是用匕首刺向阿满时留下的。
你不仅想要杀自己儿子还想杀阿满! ”
冷意中带着无尽嘲讽的话,让秦博远缓缓抬头,疯狂擦手的动作也停了,被墙壁磨出血的手骤然垂下。
他缓缓扶着墙站起来,向牢房外的两人靠近,神情有些呆滞,不过还是坚持反驳道,“那不是我,不是我,我不可能害自己儿子!”
“是吗?”白老头接话,朝人手上和身上努努嘴,“那血是哪来的?这些血不仅有阿满的,还有你儿子的,峥子为了救阿满,强行冲破松骨散的封印,运转内力。
为此可是吐了好多口血,你身上估计也沾了不少你儿子的血!”
脑海里峥子血红的眼眸突然出现,眼里的恨意让他心惊,还有最后那一脚。
被踹到的腹部还有撞到树干的后腰,此刻也传出了阵阵痛意。
回想起来的画面越清晰,秦博远脸色越发苍白,嘴唇哆嗦着,“没错,是我,是我!”
是他要杀自己儿子,是他用匕首刺向那位姑娘的后心,想到这儿,他猛地抓住栏杆,疯一般问,“那位姑娘还活着吗?活着吗?”
他不敢想,要是那位姑娘死了,峥子会有多恨自己。
“离死不远了!”白老头刺激秦博远,反正他也没说错,要是没有他确实是离死不远了。
“啊!”秦博远惊叫一声,抱住头,抬头祈求地看着卫泽成,“求你看,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不!”卫泽成死死看着跪地哀求的男人,“你 要活着,活着比死了痛苦,这都是你该受的!”
秦博远神情一点点碎裂,眼里只剩绝望。
白老头拽拽卫泽成,不让他太靠近秦博远,又示意一边跟着的卫尚,卫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牢里哭喊的秦博远突然眼睛一闭昏迷过去。
牢内顿时安静下来,卫尚拿着钥匙把牢门打开,自己头一个进去,先蹲下查看了一下秦博远是不是彻底昏迷过去,以防他突然清醒伤人,卫尚又给人点了穴。
确定秦博远彻底没了杀伤力,卫尚才让白老头上前,白老头穿上自己带来的衣服,带上口罩和手套,这才蹲下检查秦博远。
掰掰眼皮,掰掰嘴,最后又把他胸口的衣服撕开,果然在心口看到一粒青黑色血点儿,血点四周还有黑红色的血线正在一点点蔓延,像是有生命一般。
确定心中猜想以后,白老头停手,转头说:“他被下了蛊,中了蛊毒。”
“什么蛊?还能活吗?”卫泽成抱臂问。
“没猜错的话,正是奚山部族特有的血蛊,这种蛊一旦下成功,要是操纵者技术好,就能控制人的心智。”白老头淡淡解释,视线却在秦博远胸口的血线上徘徊,突然神色一凛,摇头说:“不对,他中的不是普通血蛊。
是金蚕血蛊!”
说罢他弯腰翻开秦博远的头发,果然在头顶又发现了四个血点儿,他确定道“是金蚕血蛊!”
“金蚕血蛊?”卫泽成弯腰,视线落下那四个红的吓人的血点上,抬头问,“这金蚕血蛊和普通血蛊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普通血蛊,要看下蛊人的操纵技术才能操控人的心智,一半都很难操控成功,毕竟要控制一个活人很难的。”白老头脱下手套,站起身,指指地上的秦博远 ,“金蚕血蛊可就不一样了。
一旦下蛊成功,百分百能操控被下蛊之人,就像你看到的,被操控之人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手的,就是生身父母都是能动手杀的!”
白老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