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恨呐!(1 / 2)

周围的气味顿时让人难以忍受起来,负责押送个官兵好似都一以为常,身形灵活的闪避粪水,又麻溜从怀里拿出一方厚帕子围在口鼻之上。

冷静的神情,一看就没少遇到这种事儿。

“铛铛铛!”铜锣响,午时三刻准时到来,一行五十六个成丁被按压着跪在地上,围观的老百姓把刑台团团围住。

柳柔清围着黑色面罩挤在前面,跪在最前面的费家人离她也只有三四米,彼此都看得清楚。

秦博远作为主审官,等众人跪好,开始念费家和穆家人的罪行。

柳柔清看着台子上的男人,眼里尽是凄凉和嘲讽,这就是她过了十来年的男人啊,好像从一开始就靠不住呢。

视线看过来,柳柔清立马低头,喊来不远处看热闹的小孩儿,给人塞了几十个铜板,让小孩给费家人送几坛酒。

看守的衙役没为难,这也是刑场默认的规矩,人都要下黄泉了,人间的人给送来几口断头饭和断头酒也不会有人拦着,算是让黄泉路好走一些。

费明看着被递到眼前的酒碗,麻木的神情有了变化,嘴唇哆嗦起来,脸上的皮跟着哆嗦,他迅速抬头看向人群,看到人群中熟悉的眼以后,他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嘴里呜呜大喊着,舌头被割了,他吐不出一个字。

“老实点儿!”皮鞭打在身上,顿时又是一道血痕,鲜红染红囚衣,费明却好似不知道疼一般,浑身扭头手脚并用往前爬,眼神泣血死死盯着台下的柳柔清,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下台把人生吞活剥了。

费明恨啊,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混账外孙子,竟然给费家介绍了这么一门生意。

他年纪大了,费家的生意交给两个儿子,他平时就不插手家里生意,彻底退下来,在家含饴弄孙,没想到自己这才退下来三年,家里就出了这事儿,还是能诛九族的大罪。

这些天审问下来,他才知道这门掉脑袋的生意,是自己那亲亲曾外孙给家里介绍的,两个儿子也是贪心,被大笔银子迷了眼。

他恨自己儿子眼皮子浅,可更恨秦浩轩,还有嫁给秦博远柳柔清。

现在他们费家算是彻底倒了,可罪魁祸首秦浩轩还被自己亲爹好好护着没死呢,凭什么,凭什么?

费明恨啊,他想大喊,喊罪魁祸首不是他们费家,不是啊,是主审官秦参将的儿子啊,可他没了舌头。

他们所有人都没了舌头啊,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咽!

是秦博远下令割的,为什么割他能不知道,还不是为了不让他们攀咬秦浩轩,以防送他们去刑场的路上他们把事情嚷嚷出来。

秦博远这个做法,卫泽成也是默认的,峥哥可以不认秦博远这个爹,可外人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只会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浩轩干的事儿,不仅坏秦家的名声,也会牵连沈峥这个秦家大少爷。

只要有这个可能,卫泽成都不允许,所以知道秦博远审讯完,把这些人的舌头都割了以后,他什么也没说。

费明心里的不甘在看到那碗酒喝柳柔清时,达到巅峰,他双目赤红,打在身上的鞭子好像也不疼了,只想去撕咬柳柔清。

柳柔清看着费明眼里的猩红,心头一颤,腿一软,踉跄退后一步。

为什么?为什么外祖父会这么恨自己?为什么?

砧板上的鱼肉,即使扑腾也是徒劳。

漆红令牌落到地上,打着赤膊的刽子手,齐齐仰头灌一口烈酒喷在闪闪发光屠刀上,囚犯们呜呜哀鸣之下,屠刀举起又用力落下。

手起刀落,一颗颗圆滚滚的头颅滚落在地上,鲜红血液喷洒出来,带着温热落在柳柔清脸上几滴,柳柔清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五十六个人头,五十六条人命,刽子手眼睛都不眨一下,血液染红身子,脚下地血液汇聚成小溪,顺着刑台留下来,流进一条条青石板缝里。

不知什么时候,刺眼阳光从阴云里突围出来,冲破云层,一条条金光洒向地面,带着迟来的春意。

“天晴了啊,好天!好人!”坐在墙角老乞丐曲着腿,敲着破烂碗唱一句,盯着刺眼的阳光眯眼笑。

“哎?这老乞丐有意思呢,话顺耳极了!”观完刑归家的老百姓路过说一句,有铜板的扔几个,没铜板的夸一句,“确实是好天呢,还挺暖的!”

一场行刑,除了费家和隋家人绝望,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是好事儿,看过了也就忘了,出了菜市口残留的暗红血迹提醒着人们。

柳柔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回到家的,薛嬷嬷等在角门,看着踉踉跄跄像是丢了魂的夫人,刚忙冲过去把人扶进来。

主仆俩狗狗祟祟绕路回到桂苑,薛嬷嬷伺候柳柔清脱下身上的粗布衣服,才察觉出夫人浑身冰凉,后背竟然还渗出了冷汗,她吓了一跳又不敢声张,只喊下人送热水进来。

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袭来,柳柔清出离的心神慢慢回归,薛嬷嬷轻柔给柳柔清按摩着,听着夫人平稳下来的气息,她小心打问发生了啥。

“嬷嬷,费家人恨我!恨我和浩轩!恨不得我们死!”

“什么?”薛嬷嬷手一松,沾了热水的布掉进木桶,她嗫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