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从张家拉了蛋、菇子还有鸡鸭鹅内脏卤货的超市伙计,赶着车来到老宅。
杨三舅等在门口说:“今个我和潘管事都不去超市,有事去找大东家”
“三宏,春秀?”江氏在屋里听到三儿子和伙计的对话,就喊人就进来,“你们是超市的管事,怎么能都不去。
我也没什么事儿,你大哥这事儿也好处理,不需要你们夫妇在家里,都去该干啥干啥去!”
江氏受不了家里这种凝重氛围,马氏的事儿出了,说实话她挺轻松的,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也省得她每天提心吊胆。
大宏愿意休妻,那个马氏还想自己死,走了还卷走家里不少财产,休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至于银子报官都可以。
大宏听到娘说自己媳妇偷了家里银子黑沉脸越发阴沉,不过娘说的事实话,他看着二房和三房的人。
先弯腰给人行礼道歉,声音发闷得厉害,“是大哥对不起你们,你们放心,被马氏偷走的银子,以后大哥都会还你们。
二弟妹家是二十五两银子,三弟家是一两半银子,我心里都记着,娘在也做个证!”
钱氏和潘氏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咋办。
大哥有错吗?有!可实话说,马氏把大房的银子也都卷走了,大哥也是受害者。
加上她们两房的日子都比大房好过些,一时不知该不该让大哥赔银子。
杨三宏看大哥一夜间半黑半白的头发,还有那佝偻的脊背,他眼眶一下子红了,上前一把扯起来大哥,梗着嗓子说,“大哥你赔什么不是,要说错,也是那马氏的错!
咱家对她不好吗?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事,现在还还偷了银子跑了,娘都差点儿被她害死!我们”
“够了!咳咳咳~”江氏听小儿子越说越过分,暴呵一声,等被顺平气这才看着一屋子人说,“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
以后家里少提那个祸害精,不过,马氏这事儿你大哥有错!
银子是该他赔!不过你们都是亲兄弟一家人,也知道你们大哥的难处,这个银子就慢慢还。”
江氏一锤定音,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别看大宏平时不说话,不过也是个爱面子的,要是不让他赔银子,他一辈子在两个弟弟面前都抬不起头!
“多谢娘成全!”杨大宏对着炕跪下嘭嘭嗑几个头,声音里带了哽咽,抬头看弟弟、弟妹们时眼眶发红,不过脊背好似挺直了几分,保证说:“这钱我们大房慢慢还,不过一定会还完!”
有婆母这句话,潘氏和钱氏都松口气,不要银子,她们也觉得亏,要了怕自家男人心里不舒服,现在好了,婆母主动开口,男人也怨不得谁。
事儿说完,三舅夫妇俩眼看日头越升越高,随便收拾一下就跟着明子往镇上超市赶!
阿满看老太太那样子,知道她是有话给大舅说,大舅是个爱面子的人,自己这个小辈在这儿不合适,阿满就喊钱氏扶着自己出去。
自己抬起脚掌,用脚后跟慢吞吞走路,江氏这次没有留阿满。
屋里只剩母女俩,江氏喊儿子起来,杨大宏没脸看娘,摇头说,“儿子心里难受,跪跪舒服!”
“起来!”江氏眼睛一瞪,声音厉害起来,“你是该难受,可不该把所有的错揽自己身上,马氏是个人,又不可能听你的!起来!”
说着手掌拍拍身边的炕沿,眼睛盯着儿子半百的头发,两人无声对峙,到底是当儿子的让步了。
江氏伸手摸摸儿子半百的头发,眼眶红了,话里带着哭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也是你命里该有这一造,从你娶了马氏就种下了因果。
好在这儿因果也算是完了,以后咱好好过日子,一家人心齐了就没有过不好的日子,你还有兰静三个,你个当爹的不得给他们撑起一片天!”
“好,娘,我知道了!”杨大宏握紧拳头,声音哽咽的厉害。
“哭吧,哭出来就好,我是你娘,在娘面前不用不好意思,出了这个门你就是大伯,大哥、大舅和爹!”
“呜呜~”杨大宏抵着娘的手,嚎啕大哭,一个汉子哭的让人心难受。
江氏也跟着落泪,儿子一夜白了半个头,可见心里多难受,可在儿子和两个弟弟家面前他都不能哭,只能忍着。
阿满和钱氏在外面当不知道屋里的情况,等芳婶牵着牛车来拉阿满的时候,阿满对钱氏说:“这几天二舅母就不要再去作坊做工了,外婆这里需要人照顾。”
“你不说,这几天我也不去,我一早就找徐管事告假了。”钱氏帮着芳婶把阿满扶上牛车,说她操不完的心,“这是我婆母,我不照顾谁照顾,你就放心走吧。
年纪不大,也少操些心,一会儿等你大舅出来,我给老太太说一声就行。”
说罢就让芳婶把阿满拉回去,牛车出了院子,走过草垛,阿满眼角就看到麦秸垛后面躲着的一个小娃,低头蹲在地上不知道干啥呢。
“文根?”
“啊?”
果然是文根,因为马氏的事儿,今早文根哭着不愿意去上课,杨大舅就给他告了一天假,刚才在院子里没见小娃,原来是在这儿躲着呢?
“在这儿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