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婆子只能去牙行找了,看有没有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兰静点头,对两人说,“离中午还有大半时辰,我们去牙行看看,家里忙不?忙的话我让宋五、李四去帮忙。”
阿满摇头,拉着人往外走,“不忙,都安排好了,趁今天有空,我们先去牙行看看。”
业哥看娘和姨姨都要走,急得在小红怀里乱蛄蛹,伸着小手喊人。
有正事办,带着小孩不方便,兰静喊了阿豆和小红,把业哥先送回家。
“娘,姨姨去去。”业哥嘟着嘴,眼看泪珠就要滚下来,阿满心顿时软了,转头求兰静姐,“要不带上吧,也不重。”
“不行,小孩哪能事事听他们的,那还得了。”兰静坚定摇头,让阿豆把马车取出来,安排小红把孩子照顾好。
安顿好,就拉着满脸心疼的阿满坐上骡车,让峥子赶车,两辆车一个往东,一个往南,没一会就错来老远。
“你呀,就你这样子,以后有了孩子还得了,不得惯上天。”兰静把阿满依依不舍的头扭过来,没好气地教训人,阿满嘴硬反驳,“我不是心疼业哥嘛。”
兰静无奈摇头,看向峥子说,“幸好还有峥子,要是当爹娘的都像你一样,那孩子都得惯坏。”
阿满脸有些热,咋说着就说到他俩身上了,一侧有一道灼灼的视线,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这么光明正大、直勾勾侵略性的目光,除了峥哥没别
人。
兰静看害羞的阿满,捂着帕子呵呵笑出声儿。
骡车到了顺通牙行,看门的小厮立马笑着迎过来,最近这段时间兰静经常出入牙行这边,小厮已经把人记住了,这可是个大主顾啊。
“孙夫人您来了,可是要找安牙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小的这就派人把安牙人请来。”
“家里铺子还需要些人手,麻烦小哥把安牙人找来。”
和安牙人合作多了,还是找他方便,价钱方面也好打商量,没一会儿安牙人就自后堂出来,满脸堆笑,离老远就给三人见礼。
都是老主顾了,阿满也不废话,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铺子里需要掌柜、采买这些,还需要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懂训练下人的婆子。
最好以前就干过这方面活计的,能直接上手,能给我们省不少事儿呢。”
安牙人眼里更亮了,又有钱赚了,“那今个,您几位可来着了,前段时间刚从北边来了一批下人,听说以前都是大户人家的,主家出事了,就把这些人都发卖了。
估计里面能有不少您需要的呢!”
说着就领着三人往后堂走去,引几人坐下,又吩咐小厮上茶,安牙人这才快步出去,往后院走。
估计是去领人来,让阿满几个挑选,后院是牙行关押人口的地方,轻易是不会让客人往后院去。
毕竟要买卖的人口都不太算人了,牙行为了省钱,只是勉强维持这些人活着,直到出手
,所以那生存环境能想象好不到哪里去。
后院和后堂也就隔一堵墙,三人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喝一口茶,突然吵闹喝骂的声音从后院传进来。
接着又有棍棒的声音传来,“进了这就是贱命一条,由得你挑三拣四的,不卖你留着你浪费粮食?
给老子拉开,别耽误安牙人办事!”
阿满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沈峥伸手及时接过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顺手握住阿满的手,无声安慰着。
阿满嘴角扯出牵强的笑,回握了一下峥哥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买卖人口在这个时代就是合法生意,自己改变不了,也只能适应,就像他们现在做营生,不还是来买了人口。
为了安全,自己不也屈服于时代法则了吗?改变不了,只能去适应,阿满觉着自己是有些矫情。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大概每个牙行都是这样的,毕竟这些买卖的人对牙行来说只是货物,早就不算人了,只是挣钱的工具。
“马爷,当初说好的我们杨家一家三口不分开卖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呜”
女人尖利的哭求声透过强传进来,接着就是痛呼声,哭声骂声此起彼伏,还有小丫头凄厉的哭求声儿。
又很快被压下去,直到平静下来,阿满紧握的拳头这才松开几分,兰静也有些坐立不安。
没一会儿安牙人擦着额头上的汗进来,嘴角扯出一抹干笑,躬身赔不是
,“让三位见笑了,污了三位耳朵了,总有些刺头不听话。
人准备好了,请三位移步。”
阿满三人起身跟着安牙人出去,院里已经站了二三十人,男女都是分开的。
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太出原来的颜色,眼里只剩麻木没什么光亮。
阿满绷着嘴角,深吸一口气才看着这群人开口,“有没有以前当过管事或者掌柜的。
在大户人家做过采买或者训练过小丫头的人也行。”
有些人抬头飞快往阿满这边看一眼,有些则眼睛滴溜溜往阿满几人身上看,看清几人衣服,尤其是阿满和峥子的身上的细棉布衣服以后,更是划过嫌弃。
女人们那边也是如此,不仅买家挑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