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宇压低了声线，“不威胁到我，我就不会杀……”

言下之意，如果有人威胁到他的权势地位，他还是会毫不留情。

赵嘉蔓明显不能认同他的说法。

“蔓蔓，听我说，我知道这以你的视角来看很残忍。但是现在世道就是这样……

如若我不狠，明天死的就会是我和你，如果我今天心软，那明天谁来对我心软呢？”

赵嘉蔓摇摇头，“怎么会是这样……那，小虎，那么小的孩子你也杀吗？他明明威胁不了你一点……”

“为绝后患……站在我的位置上，就是要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要给对手留，因为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赌不起的，稍微一不注意就会事败身死……”

赵嘉蔓还是摇着头，脑中闪现梦境里张玄宇对她举起枪的样子，哽咽道，“那我，你也会对我那么狠吗？万一哪天……”

“蔓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张玄宇急切打断，“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那样，你也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威胁，你不是还说过要永远和我站在一起吗？你明明是我的力量！”

赵嘉蔓呼吸急促，是……

她希望他赢，她祈祷他能赢，她不希望他失败。

为此，昨夜她几乎向上苍祈祷了一整晚。

可她没想到会带来这种残忍的杀戮。

如果她支持他，是不是，一定程度上，她也是杀死小虎的刽子手……

她想到这，浑身发冷。

张玄宇抱住她，“蔓蔓……别害怕，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失败，我永远都会是胜利者，我会保护你，不会让凌迟的刀落到你的头上。死去的只能是威胁我们的人……”

赵嘉蔓略微抗拒地推开他，有些语无伦次，“不要，不要这样，这样，不好，会下地狱……”

“下地狱么？那我早该下地狱了。”张玄宇自嘲地笑着，“地狱我一个人下就好了，我做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多想，也不用做什么，好好陪着我就行了。”

赵嘉蔓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她见过那种血腥杀戮的场面怎么还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心安理得地享受他杀人换来的‘战利品’……

张玄宇对她的天真有些不耐烦，他今天亲手杀死了自己昔日的好战友，杀死了很多好兄弟……

他的心头也是痛的，赵嘉蔓如此，无异于让他心中雪上加霜……

张玄宇沉了脸色，“那你想怎么样？因为知道了我丑恶的一面就想离开我吗？”

赵嘉蔓赶紧摇头，“不是，我没有那样想……”

她没有想要离开他……

“蔓蔓，我也想当个好人，可是很遗憾，我可以告诉你。张家有今天的权势，今天的地位，就是靠吃人肉，喝人血……

我们现在所能享受的所有，背后都埋葬着别人的皑皑白骨……生逢乱世，只能用枪弹为自己争个一席之地，因为不争，就会变成白骨之一……”

赵嘉蔓眼中含泪，“不要说了……我……”

她觉得残忍，难以接受。

但这好像又是不争的事实，打来打去的战争，怎可能一片祥和，必然有刀光剑影、流血牺牲。

以前她只在报纸、书本上看过，或在说书先生的嘴里听说过，未曾有实感。

当她离这些近的时候，她才恍然惊觉，战争真是很残酷，能让一个刚出生的无辜孩子丢掉性命……

能让繁华富饶的街道变得一片狼藉……

能让昨天还是那样一个鲜活的人，今天就变成一具尸体……真的是十分可怕。

“很抱歉，我骗了你，一直给你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假装在当好人，想在你面前当好人，当英雄……”

“怎么会……”赵嘉蔓喃喃。

可是他做的关心普通百姓的事，说过想要守护一方和平的话也是假的吗……

赵嘉蔓分不清了。

“蔓蔓，真的不要有负担，世道如此……不是靠一个两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的。”

赵嘉蔓垂眸，低喃道，“可是，好残忍……”

“你好善良，好单纯，不过也恰好，我喜欢你的温柔善良，喜欢你的单纯……

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总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放松……和你在一起，我能体会到普通人家过日子的感觉，我，很喜欢。”

张玄宇说这话时眼神温柔地落在赵嘉蔓的脸颊上，然后低头烙下一吻。

赵嘉蔓对男人突如其来的陈白不知道做何反应，只能呆呆地任由男人索取掠夺。

因为这次动乱，张玄宇忙前忙后，身负重伤，死里逃生，已经快一个月没碰她了。

这会儿想的紧。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裙里面，皮肤触感温热滑腻。

现在赵嘉蔓脑子里乱乱的，才反应过来男人在脱她的衣服……

今天见到了那样满身鲜血的他，那样恐怖残忍，暂时无法心无芥蒂地接受和他的亲密行为了。

赵嘉蔓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所以胡乱推开他。

“不要……”

张玄宇眸色一沉，“怎么？让你陪我这个大恶魔睡觉，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