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2 / 3)

倒是配合地浅尝一口,嘴角在这里瞬间蔓延出笑意。他笃定地说:“我知道它特别在哪里。”

只一口,就知道陶栀子从两人出发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制造悬念。

她连挤奶油的动作都那么生疏的情况下,要做出这份卖相很好的蛋糕应该付出了不小的精力。

陶栀子搬了高脚凳,在江述月对面坐下。

彼时门外凉风习习,携伴着她光洁悬空在椅子边缘的双腿。那双腿在空气中摇晃,细密的晚风拂过被纱布悉心包好的伤囗。

短暂的寂静中,她问:“你说特别在哪里?”“不甜。"江述月看着她说道。

世上还有比这更精准的答案吗?

蛋白在不加糖的情况下很难打发,奶油也是,让这份方子原原本本复原,她失败了多次。

陶栀子注意到他嘴角微小的弧度,仰头笑了,晃腿的动作愈发轻快,感叹道:

“要焙热你真不容易。”

随后她又立刻改口,“哦不,你天生自带温度。”凉风袭来,远处鲜花盛开。

今晚,当陶栀子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她换下身上的裙子穿上睡衣,准备开窗通风。

窗户对着主楼的方向,三楼处已然亮起了灯。隐有人影在屋内穿行,她又发现了什么规律。「江先生也和他们一样晚归。」

这夜陶栀子将破洞的裙子遗憾地挂了起来,挂在了室内显眼的位置,脚上的鞋子被她换下,里里外外用软布擦了个干净。将鞋子放在了的裙子下方,她仰着头看得出神。不过穿了一天,就满身风霜的裙子阿……

她换下裙子的时候,有种自己被瞬间打回原形的感觉,就像午夜就必须逃离舞会的咒语,因为一切的光鲜,将会瞬间失效。

心;中的落寞如同的无数蜿蜒的褶皱,提醒着那白日的虚妄。她在睡前从床头抽屉里,那满是药瓶的底部抽出了几张写满的纸,找到最后一页,在未尾添上了一-……「入殓师你好,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在您的帮助下穿上这条黑色裙子。它也许和我的书放在了一起,在我的遗物中会被轻易找到。

没错,就是裙摆处破了个洞的,被我生前不小心勾坏的。如果我的尸体已经肿胀,也许这是我穿上它最好的时机。对了,还有我的鞋子。

作为报答,我在书里会放上一些现金,您可以带走它们。麻烦了。」

不知不觉,多写了几句,写到稿纸的末尾了,陶栀子从包中找翻出新的纸添了上去,在第二页开头无论如何又要填上一句。

「非常感谢。」

完成一切后,她才安心躺下,睡前辗转反侧之际,她的余光看见主楼的灯也悄然熄灭。

这个夜晚她睡得很不踏实,一闭上眼就是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有时候心里的恐惧开始让她忘怀,但是重新看到酒吧后门前的那张可怖的脸时,她又开始记起一切。晚上她的心心跳在狂掉,有些生理不适,赶紧吃了点药控制了一下,却无论如何一闭眼就是那张被车灯照亮的眼角有烧伤痕迹的脸。

她侧躺着,用手一遍又一遍按压着左肩的伤疤,那毫不整齐的疤痕,和那个人的眼角一样丑陋。

她无数次认为自己是一个受害者,可她也同样是加害者,那个人身上所有烧伤是她亲手造成的。

闭上眼,眼皮跳动,脑海中闪现法庭上的对白。“你如何发现陈友维对他人的虐待行为的……“请你如实自述陈友维对你及其他人的虐待行……脑海中画面一转,出现了没有光线的暗室,她在一片漆黑中摸到了一面铁门,外面正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和一顿顿反复的鞭打声。

待鞭打声停止,小女孩的声音变得沙哑,在原地啜泣,她杯拎着后衣领在地面拖了回去。

暗室的铁门被人打开,哭喊的小女孩被拖了进来。陈友维背着光,手里沾血的皮带在空气硬扯两下,发出尖锐又令人胆寒的声音。

他用皮带指着自己,声音在头顶响起,并不如动作那般凶恶。

一脚瑞开那个小女孩,对着陶栀子温声细语地说:“栀子啊,爸爸不会打你,你是来帮爸爸实现愿望的,你知道爸爸愿望是什么吗?”

陶栀子被吓到失语,喉咙早已因极度的恐惧而肿胀充血,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忽然起身准备冲着那半开的铁门奔去,头皮一疼,却被那人轻而易举拽了回来。

长发被那只成年人的手在手掌上绕了两圈,将她完全钳制住。

“栀子啊,为什么总是想跑,这里有那么多小朋友陪着你,是还不够吗……爸爸再给你抓新的人进来好不·……”脑海中同时响起另一个声音,是法庭上的判决宣读:“本案经过开庭审理,原告与被告均已陈述立场,证据已被充分审查。根据《中华xXXX刑法》第260条第X款,本庭认定被告的行为构成虐待罪,符合相关法律规定的要件。基于《刑法》第238条关于非法拘禁的规定,本庭判定被告在本案中存在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行为……

“基于以上理由,本庭裁定被告非法拘禁罪、虐待罪名成立,数罪并罚。”

“本庭决定判处被告十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陶栀子陡然睁开眼。

十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