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小五子一行人幸亏全是棒小伙子,一人扛个箱子都没太吃力,但走上七八里路谁也受不了,他们几乎是走一里歇一会。
小五子又有那种危机感了,不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纯粹是一种感觉,心里发毛,后背发凉。
前面的吴鸣突然停下了,放下了扛着的箱子,掏出了盒子炮,这小子也是久历生死考验的,也有那种野兽一般的直觉。
小五子叫停了队伍,将箱子堆放到一起,然后打了个手势,将队员散开。
太阳已经在远山后冒出了头,耀眼的光线照射到草间的露珠上晶莹剔透。
预感的危险并没有降临,四周静悄悄的,石头和刀子都探出很远去,也没发现任何危险,难道感觉错了?不对,肯定是有的,因为察觉有危险的不是他一个人,吴鸣也感觉到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小五子他们再次扛起了箱子,但这次都用手拎着枪,子弹都是上膛的。
吴鸣在前面打头,他身后左右不远处是石头和刀子,然后是二牛,最后边是小五子和小道士。
吴鸣走得很小心,因为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危胁,这种危机感让他在无数次险恶的环境中死里逃生。
本来他的眼神极好,神枪手的眼睛也不可能差的,可他们是在太阳初升的清晨向东走的,逆着光线是看不清东西的。
突然,吴鸣感觉脚踝上趟到了一条线,一条细细的绳索。
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是个绊发雷。
吴鸣大吼一声:“有炸弹!”说完连人带箱子一起扑了出去。
这几个人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身手,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手,本来也都在小心提防着,听到吴鸣的示警后都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全都飞身扑倒。
只有小道士不知道该做什么,却被小五子一脚踹在胯骨上也扑倒在地上,而小五子则借着反作用力横着躺了下去。
“轰轰!”爆炸声响起,就在二牛脚下不远处。
这应该是用两枚手榴弹改制成的绊发雷,弹片如天女散花般四散飞射,给已经伏在地上的吴鸣后背开了一条口子,给刀子的脸上,石头的大腿上都各划出一道血口。
就连在最后边的小道士和小五子,也受到了弹片的波及。
小道士是扛箱子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放下呢,就被弹片穿了过去。小五子则是躺在地上,一枚弹片在他胸膛上划过,一时间也是鲜血淋漓。
唯有离爆炸最近的二牛,因为身体伏得够低,扛的钱箱子最大,反而啥事没有,弹片全都被钱箱子挡下了,就只是被震得耳朵里啥也听不见了。
这一次爆炸,竟让小五子队伍全体受伤,不过幸运的是全是轻伤。小五子他们都是老战士,谁也没吭一声,反而都是在地上伏着探出了他们的枪。
就连第一次上战场的小道士张清风都是一声没吭,而是用没受伤的左手举着枪瞄向茂密蒿草丛。
有两个身影小心翼翼地端着大枪探索而来,眼看快到地方了他们却停了下来,在身上又各自摸出手雷来,看样子是打算再扔个手雷试探一下。
“砰,砰!”接连两声枪响,这两个人的手雷都没来得及拉响呢,就都是额头中枪,一头栽倒。
吴鸣是爬过去的,伸手摘过了一杆枪,一入手就知道这是一支汉阳造,然后才看清这两个人竟不是鬼子也不是伪军,而是警察。
这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警察在这儿埋伏他们?吴鸣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种事都是队长操心,吴鸣就只管杀人。
小道士右胳膊在流血,他看战友们都在持枪警戒,他也就放下了枪,从怀里掏出药粉来,敷了药,在衣服上撕下一条来给自己的右臂包扎。
还没系上呢,就在他的这边响起了脚步声,很近,近得再有几步就踩着他了。
小道士的武艺不白练,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再继续包扎,而是抓起了枪抬手就是一枪。
“砰,砰!”两声枪响间隔很近,第一枪是小道士开的,第二枪是小五子开的。
两颗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了一个人,那个人仰头栽倒,离小道士只有两步远。
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是个核桃树,现在正是枝叶繁茂的时候。
二牛匍匐着爬了过去,将盒子炮插在后腰上,嗖嗖嗖的爬上了树,这下总算有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了,要不然这些人还得趴在原地单方面承受不知道来自哪里的攻击。
刀子的伤最轻,弹片只是在他额头划过,虽然也流血了,但不多,不一会自己就凝固了。
刀子在给石头包扎,而石头却在举枪瞄向远处。
“砰!”又有枪声响起,却是在最前边的吴鸣,以他的枪法,枪响必有人中枪,不过这次比较远了。
小道士给队长胸前的伤口也敷上了药,小五子却没让他包扎,而是让他守在钱箱子旁,别动地方。
小五子爬起来,猫着腰向刚才他们杀掉那个人的来路而去。
他知道二牛在树上帮他盯着呢,有什么危险二牛肯定会第一时间开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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