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花亦步亦趋地跟在皇上身后,表面淡定,心里却在打鼓。
她在临走前有让人留话给林深,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这进宫的。
重新回到了御书房,黄梨花看到林深静静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姿,宽阔厚重的肩膀,仅一个背影便可窥探那棱角分明的冷峻,路过的宫女时不时掩嘴轻笑,脸上是少女羞怯的红晕。
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身子,眼神平淡,低头行礼:
“微臣拜见皇上。”
“嗯,起来吧。”
关公公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这次他仍然站在外面,林深和黄梨花紧随其后。
这次的门也被关上了,许是因为林深,黄梨花不似刚才那般紧张。
黄梨花被皇上赐座了,她坐在那儿听着林深同皇上讲述案件的事情。
她余光扫了眼二人,工作时的皇上和林深都是一脸认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林深在宫里汇报工作的事情。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谈起案子的时候那神色同日常大不相同,分点分类的同皇上一一汇报清楚,待入尾声之时,皇上突然视线移到了黄梨花这处,问道:
“林夫人,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黄梨花起身:“回皇上,民妇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听朝堂之事,觉得皇上和臣子都十分不易。”
“哦,你说说,怎么不易?”
“民妇不敢妄言,只是觉着皇上同林深说话时神情严肃认真,观点来回,这肯定是需要皇上对此案件本就有个了解,又要负责此事的官员对此案件掌握熟稔,这才能有刚才的对话,说明皇上心系大越大大小小的事情,本就日理万机,现下更觉皇上辛苦罢了。”
皇上笑了:“你看似在夸朕,原来是借着机会说林深准备做得足。”
黄梨花一愣,还想解释的时候,皇上大手一挥:
“罢了罢了,阿谀奉承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朕平日里已经听够了。”
林深见皇上扶额,他拱手说道:
“皇上,微臣今日这事已经说完了,就不扰您歇息了。”
黄梨花也顺势作揖告退,皇上摆摆手:“去吧。”
林深同黄梨花走到外头的时候,林深突然转头问道:
“嫂嫂,皇上找你可是为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当场做了个剪纸,然后带我去后花园赏花去了。”
她想到那一园子的梨花树,问道:
“你可知,皇上最近喜欢上看梨花了?”
林深皱眉:“最近哪里有梨花?”
“皇上兴许想用催开海棠那一招,用在催开梨花上。”
语落,林深顿了下,皇上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
御书房内。
关公公见人已退下,便走了进去,自然地站在皇上的身旁,替他磨墨。
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桌上的宣纸拿起,放在他同关公公中间。
关公公看去,那是一幅简易的南方图纸,十分简易,只有州县的名字,有些标记了黑点,有些被描了一个红点,但总体还是红点居多。
“你看这大越南边,州县可多?”
“回皇上,就这样看去的话南边州县十分密集。”
“是,不光密集还很贫穷。”
关公公明白了,那些红点都是贫穷落后的州县,而黑点则是经济还行的地区。
皇上将图纸又平摊在桌面上,指了指宜州这块地方,说道:
“宜州有三城,当初因为江城的拖累,宜州一度都是红点,后来,林深和左也去了之后,整顿治理,便从红点改为了黑点,因为那里的经济如今已经可以算是富饶了,之前户部给我的税收资料里,这宜州如今已经是纳税大户了。”
说到这,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向关公公:
“你可知,原因是为何?”
关公公做状思考了下,说道:“是林大人和左大人治理有方,百姓得以发展?”
皇上摇摇头:
“那是一部分,却不是全部。户部尚书同朕说,他接过黄梨花给他的所有产业时,那些茶楼,商铺,还有用低廉的租金吸引行商开新的铺子,每年能为江城的税收涨上一番。”
“不光如此,她买下的地,如今那些百姓都买了回去,而且因为黄梨花当初要求他们种的作物是可以高价卖钱的,他们干得比之前更加积极,那些赚的钱又促进了当地的买卖;其他的农户则因为朝廷的水田补贴,种植水稻也更加积极,该种稻的也在种稻,江城成了一个经济上行的城池。”
听到皇上的话,关公公心中闪过一个设想,却不敢说,只犹豫道:
“那皇上的意思是?”
“仅一个江城的财富都如此庞大,她能拱手让出,朕听说她在大越各地都有铺子,若是每个地方她都如此大刀阔斧得干,那这大越的钱岂不是都进了她的口袋?”
闻言,关公公手抖了一下,只听皇上又继续道:
“如今,这大越到处都是需用钱的地方,到处都需要进行水利兴修,每一处便要刮去国库一层皮,国库日渐有些吃力,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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